至于郝摇旗
他的想法大抵也很简单:当初那么多兄弟,何督就给咱们配了足额,吃谁的饷办谁的事,皇帝怎样又关咱鸟事?
当然,若是郝摇旗火速前去接应也不见得真能将隆武迎出,但有那么一句话,何腾蛟的野心却已昭然若揭。
不过在这个节里,估摸着何腾蛟也当不会再这种机会。
毕竟现在他能真正掌控的人马也就那么四五千,而闯军各部也已明白自己吃的粮到底源自何处。
无有强大力量的支持,他又怎会生出旁的心思?
最终,在朱慈烺离开湖南之前,诸路闯军便已开始了对所部老弱的裁撤,而这些被裁撤下来的兵卒则会以屯田军的形式,填补因人口损失而无人耕种田地。
这倒也算是皆大欢喜,虽然闯军一旦起事便维持着庞大的人数,甚至还刻意裹挟那帮毫无战力的普通百姓,但说到底这只是因为他们流寇的性质而需要混乱所致,却非真的指望蚁多咬死象。
所以,当朱慈烺说出裁撤老弱,并给出安置办法之后,这几个已经因坦诚而对太子殿下生出信任之心的闯军将领,略一犹豫也便应了下来。
当然,这个过程自然也需一些时间,甚至说当屯田部队成军之后,各部主力也还得用些时间才能真正恢复战力。
可一旦等到这些事情全都完成,不光朱慈烺对西南、湖广的控制力会有极大的提升,便连福建也当能感受到来自周遭的庞大压力了。
闲话休提。
一番闲聊,朱慈烺便又问起了吴昌瑞缘何会出现在杭州,而当吴昌瑞又将先前在那宅院中所言细细说了之后,朱慈烺本还颇为不错的心情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你回去后莫多说,也莫多做,一切照旧便是,我倒要看看他们翻出多大的浪花。”
“是,殿下,只是”
“怎了?”
“那都是您的银子啊,他们这么搞”
“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左右江西那边还需时间准备,有人陪咱解闷也是好的。”
话已说到这般份上,吴昌瑞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不过当他听到中间那句时却也不由说了一句:“殿下,能不能把我调回军中啊?地方上的那帮人忒是奸猾,若非他们只将我当成个混日子的,咱也真真得被闷在鼓里。”
“却是难为你了。”
“啊!殿下,咱可不是诉苦啊,就是在地方上待着总没有军中那么爽利,咱才”
“我明白,”说了这三个字,朱慈烺便沉默了下去,待到吴昌瑞都有些紧张时,他才又接着说道:“可要是连你们都不愿帮我,那我还能信得谁来?”
话音入耳,吴昌瑞先是一愣,待又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却又似脑中某条通路被突然打通一般。
“殿下,咱明白了,咱一定帮您好好看着他们!”
待听到吴昌瑞的表态,朱慈烺自然满脸欣慰。
可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似吴昌瑞这等久在军中的,哪怕脑瓜子还算好使,又怎可能斗得过那帮子已然奸猾到极致的官员?
不过今日一事他总算也看到了自己这瞒天过海之计的成效,毕竟他已经通过吴昌瑞知道了下面那帮子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只此一点,他便要远强于自己那个万事都被蒙在鼓里的便宜老子了。
又叙了一阵,朱慈烺便带着胡一青回到了街面上。
他本是昨夜入的杭州,待到今早心潮顿起才上街来看看民生恢复几何。
“少爷,缘何不将那班子人全都捕了?”
从见到吴昌瑞开始,胡一青便非常自觉的当起了哑巴,可他毕竟是个气血旺盛的厮杀汉,在听完吴昌瑞所言之后,便是一时能忍住心中恼恨,又怎可能一直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