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他就以地方督抚的身份要求弘光善待先帝太子,却未曾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可现在听到朱慈烺酒醉之下提到过往经历,他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大抵
南北两个太子都是真的,只不过北面那个在去了趟国丈府后便听了坤兴公主的话直接南下,后来却不知是周家找了个顶死的,还是真有那招摇的自己撞了过去。
心念转动之间,何腾蛟立时有了种看破谜团之感,只不过此等情状虽能称得上隐秘,但却对现下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对他而言,当务之急却是在已然有些醉意的太子殿下将话题扯到先帝身上之前结束了此番酒宴。
“殿下,夜已深了,您一路舟车劳顿,莫不如就先歇息了,由老臣代您陪着诸位将军。”
“啊?深了吗?咱还想与诸位将军多叙一阵呢。”
一面说着,朱慈烺满眼迷离地往帐中扫了一圈,其后也不知是察觉到了自己酒量不济还是意识到有自己在场各人无法尽兴便从椅中站了起来。
“罢了,那本宫便去歇着了,你们继续万要尽兴啊。”
眼见太子殿下将要退场,不论湖南各官亦或闯军诸将尽皆起身相送,可当何腾蛟与万元吉二人将才一左一右将他扶住之时却又见转头对场中说道:“今日饮宴办得丰盛,你们切莫只顾喝酒反倒浪费了这些菜食。”
“一定,一定。”
原本万、何二人觉得应付完这句便能顺利送太子殿下回去休息,只是这平素里言语不多、甚是老成的太子殿下显然已在酒水刺激下失了控制,哪怕两位老臣手上已然稍稍用了些力道,但他却还是硬挺着继续迂叨了下去。
“不能浪费,绝对不能浪费,现下湖南钱粮不足,这几十万人怕也难以供给啊。”
啪!
话音落下,也不知是哪个未曾抓稳手中酒杯,竟让一阵清脆的响动传了开来,其后湖南诸官面色一滞,闯军各将笑容不在,场中气氛立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不成就从嗝”
随着太子殿下被半强行带离,他后面到底说了什么,帐中却也无人晓得。
不过在场各人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在短暂的寂静过后,大帐之中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来来来,章少参,咱们必须得多碰几杯,那日若非你孤身前来,说不得又得闹出误会搞得兵戎相见了。”
也不知是因为少了上位者的参与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此时帐中的热闹虽带着些怪异,但闯军诸将给湖南各官敬酒的频率却是高了不少。
就当章旷正强压着心中忧虑在与各将周旋之时,几能称得兵力最强的郝摇旗却端着酒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初郝摇旗这一路人马进抵长沙左近之时,湖南众官拢共也只能凑出三两千将才募得的新卒。
面对此等情形,探查来军虚实自然成了第一要务。
其后,长沙知府周二南请求前往侦察,为了护其周全长沙甚至还挤出了一千兵卒随行。
只是面对那么多战力强悍的闯军,这点人马又能济得什么?
等到溃卒回报之后,不但城中士绅百姓争相而逃,无兵无将的何腾蛟甚至都已做好殉国的准备。
就当此时,章旷敏锐地察觉到异常,随后他仅带一将便再次前去与来军交涉。
如此,郝摇旗这些自湖北进入湖南的闯军这才归了大明。
有了这番关系,章旷与这一路的关系自然稍稍近一些,郝摇旗的敬酒自然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郝将军严重了,若非你们本就存着报效朝廷之心,便是我章旷浑身是嘴又能如何?”
爽快地将酒喝下,两人便又聊了起来,只是在此过程之中,郝摇旗的言语似乎一直围绕着某个点,而章旷在应对之间又似是在遮掩什么。
如此一来,两人虽说得火热,甚至还不断举杯共饮,但若听清他们的言语却只会让人觉得尽是些不着边际的。
这样的情况不但发生在他们这里,更发生在大帐中每个能扯上关系的闯明将官身,只是各人不尽相同,所获自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