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其实是深藏在这表面平和下的不屑,嘲讽,与蔑视。
苏沉与苏家的关系在临北从不是秘密,上到八旬老翁,下至黄毛小儿,都知道曾经的故事,毕竟这些事当年早就传开了。
也因此,对于这种把自家的顶梁柱推开的事,大家口中不言,心里却在嘲讽。
若心声可以传扬,那临北城怕是早挤满了指指点点与哄堂大笑。
在这种情况下,苏家的人,心情又怎好的起来。
“呸!”
看了眼外面热闹的街道,苏浩对着地面唾弃了一口,拢了下衣袖回到大厅。
大厅里这刻也正热闹着。
各房的太太姨娘们带着各自的小子,正来主厅庆新年。
苏飞虎坐在上首接受各房请安,曾经英姿勃发的他,如今在岁月侵蚀下也已苍老,好在精神依然矍铄,心情也自很好,一路听着小字辈的跪拜,微笑道:“好,好,很好。”
拜年过后,大家各自落座。
苏飞虎看看四周,问:“长兄为何没来?”
他问的,自然是苏成安了。
一名婶娘站起来道:“大老爷身子有些不适,在屋里休息呢。”
苏飞虎摇头:“哪里是什么身子不适,分明就是心理不适,都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唉,随他去吧。”
“是。”
苏飞虎目光如电,看向大家:“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他的名声越大,你们心中的怨恨就越多。但是相信我,其实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年轻一辈们纷纷低头,默然不言。
还是苏飞虎的妻子道:“好了好了,好日子,说这些话做什么,大家都快吃吧。”
众人这才低头吃饭。
只是一顿饭也如平时一般,吃得四平八稳,死气沉沉。
苏飞虎是唯一不在意的。
用过晚餐,苏飞虎径直来到院里,喝着茶,品味着他当年种下的几株红梅。
正自得其乐间,一阵风吹过。
苏飞虎发现,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就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
花不再摇,水不再流,就连风都停止了吹动。
看到这一幕,苏飞虎不惊反喜,微笑起来:“沉儿,是你来了吗?”
没有回答。
苏飞虎笑道:“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安静依然,只是空地上,不知何时已多了苏沉的身影。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好久之前就已存在。
看到苏沉,苏飞虎笑了:“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上次一别,迄今已有三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