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夫人还真是大方啊!”
一个矮个子的婆子揣着银裸子回到厨房,笑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今日,她力压群“雌”得了去四夫人的怡蓉院送午膳的机会,就是希望能对刚进门的四夫人说几句吉祥话,讨点赏赐,没想到这四夫人比她想得还要大方,让贴身丫鬟打赏了她两个银裸子——这可是她三个月的月钱啊!
“那这晚膳该轮到我了吧!”另一个干瘦的婆子没好气地说,羡慕得眼都红了。
矮婆子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好意思一人吃独食,只能含糊着应了。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没?”从门外又走进了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婆子,手里拿着一个空食盒,还没放下,就兴冲冲地说道,“苏表姑娘和宣平侯府的吕世子的婚事提前了!”
她本以为自己扔下了一个炸弹,却不想引来两个婆子嘘声一片:“刘大和家的,你才知道啊。”
那瘦婆子鄙视地看着胖婆子,“我看阖府除了你,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苏表姑娘的婚事突然提前到了一个月以后,这个消息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南宫府,没知道的人怕是已经没几个了。
胖婆子先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重振旗鼓,四下看了看后,压低声音又道:“那你们可知道这婚事为何突然提前?”
矮婆子也不在意,一边从蒸锅里拿出一个馒头,一边说:“提前就提前呗!关我们什么事?”
瘦婆子倒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难道说那个‘传言’是真的?”她故意在“传言”两个字上加重音。
“什么传言?”矮婆子兴致来了,连吃都暂时给忘了。
瘦婆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苏表姑娘是有了,所以只能尽早办婚事!”
“你就别瞎说了!”这回轮到胖婆子刘大和家的鄙视了回去,“我可是有第一手消息的。我大嫂昨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没半点水分的!”
她这么一说,瘦婆子和矮婆子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凑过去问:“刘大和家的,你倒是快说啊。”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告诉别人。这事要是传出去,谁也别想好过。”胖婆子先是叮咛了几句,这才压低声音说,“昨晚啊,听说苏表姑娘和吕世子在惊蛰居私会,还做了那档子事……被大夫人带人抓了个正着!”
“不会吧?”矮婆子不敢置信地低呼,“这苏表姑娘看着不像这种人啊。”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不屑地想着:这苏表姑娘私德如此,简直比娼妇还不如!
“怎么不会!”胖婆子唯恐她不信,忙道,“你想要不是这样,两家都交换庚帖了,为什么突然将婚事提前?甚至,大夫人还特意把姑娘们的闺学改到了邀月居呢!”
矮婆子和瘦婆子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想道:难道苏表姑娘真的和吕世子……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婆子们说得兴致勃勃,直到一声干咳声响起,一看是厨房的管事来了,三人忙噤声。
下人们虽然不敢在主子和管事们跟前议论此事,但私底下还是传得沸沸扬扬,尤其当时跟在赵氏身后看到那档子事的下人也不在少数,就算是赵氏严令她们不许乱传,这丑事还是一传二,二传四……短短一日,整个南宫府的下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就算碍于主子的威严没敢对外头说,但下人们私底下可没有少讨论。本来还有些人不相信此事,觉得过于荒谬,但看到上面的主子们都是一副讳莫高深的样子,反倒是觉得其中定是有鬼。
甚至于,本来已经逐渐被遗忘的大半年前苏卿萍的“流产”事件也被人再次提起,再联想起这次发生的事,下人们心中都是咋舌不已。
这苏表姑娘明面上看着矜持自守,如大家闺秀一般,私底下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做出如此丑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苏卿萍被刘氏禁足在房内,对这些流言自然是一点也不知,但是六容很快就知道了,却是提心吊胆地瞒着苏卿萍,一句也不敢说。
没了苏卿萍在眼前晃,南宫玥心情大好,一心一意地为林氏诊治起来。
没过几日,林氏的身体已经是一日日地好了起来。
而南宫穆更是因为知道妻子中毒的隐情,对着林氏百般体贴,连着书房都少去了。林氏虽然心里奇怪,却不至于因此把相公往外推。
这内院的事自然是瞒不过苏氏的耳目,苏氏心里只觉得这林氏简直就是个狐狸精转世,成天就知道粘着儿子不放,这若不是顾忌南宫玥这个县主,她现在就想赐个丫鬟给次子了。
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中,苏氏突然收到了一张帖子,她的目光闪了闪,沉声问:“你说,这帖子是平阳侯府的明月郡主派人送来的?”
“是,老夫人!”冬儿回道。
苏氏看着那桃粉色的帖子好一会儿,对冬儿道:“冬儿,你去把大夫人叫来。”
“是,老夫人!”
冬儿急匆匆地去了,没一会儿就把赵氏给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