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师师身子忽然开始颤抖,泪珠晶莹,也瞬间在粉腮上滚滚而落。
“师师我儿,你也在为咱们筹谋这么多年的大事即将告成,而心中激动!是不是?”蔡京眼中放着精光,以至于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所能展现出来的。
“你放心,不要说在跟随赵官家左右的这段时间里你会荣华富贵、显赫已极,就算是在老夫夺得天下后,你作为老夫的义女,也一定会尊宠无极的!
老夫要把你封为公主,不!
你不是向往边塞生活吗?
老夫便封你为‘征西大将军’,让你成为新朝最精锐军团的首领,以女将军之姿,名垂后世!”
蔡京越说越激动,仿佛真的已看到了他所描述的那一天。
可,随着他的话语不断出口,他也逐渐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密室之中明明有俩人,他和李师师。
可现在竟然就像自己独自个儿在唱独角戏一样,空自在这兴奋,对面之人竟没有分毫回应!
“师师我儿?你怎么了?”蔡京终于察觉到李师师状态的异常,便忙放下了自己的右手,声音转温道:
“是老夫把你抓疼了,是不是?为父心中激动,有些失态了,你莫见怪。”
李师师在后面的棋局中依然是关键的一环,他一定得把这苦心培养的花魁给稳住。
只是他虽这样说,可以说姿态已放的很低,李师师却依旧娇躯颤抖,垂泪不语。
“师师?是谁欺负你了么?告诉为父,必定为你出气!这次你立那么大功劳,就算是皇亲国戚,为父也必定不会放过!”
蔡京双手捧起李师师的香肩,温和又霸气道。
以他现在的权势,只要不是皇子,他确信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李师师听他那么说,又想到自小以来在他的庇护下,虽名为清倌人,是风尘女子,可的确没曾受过任何欺负。
而且他的确也在极尽所能的对自己好,不只无限信任,更将苍龙义社下属四大分社之一的朱雀分社——朱雀分社的龙头之位,早早的就交给了自己!
试问,作为义父,又有几人能做到他这般呢?
可是。。。
在家国大义与私人恩情之间,她又必须做出选择。
她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
必须做出选择!
于是,尽管蔡京一再关切,她只贝齿咬紧,一言不发,终于突然跪下,跪倒在地:
“义父!您对师师的养育、再造之恩,师师没齿难忘!但这次,师师不能再听您的了!”
“嗡!”
这话一出,饶是蔡京久经大风大浪,脑中还是不期然闷雷一样闪过一阵轰鸣。
无他,这义女在接下来的计划中要扮演的角色太重要了,又是自己苦心寻找、艰难培植的,现在她说不做就不做,可要自己如何是好!
“不只这次不做,就连师师在汴梁所拥有的一切,也会全部如数还给义父,包括这些年来我所积攒下的百万贯资财、十几处房舍,还有朱雀分社龙头的位置,一并归还。”
“义父也请放心,师师因义父才有今天的一切,虽然师师知道社内一些机密,可,万万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
就是我那丫鬟姝儿,从始至终也一无所知,以后,她更不会知晓!”
“师师在回汴梁的路上就已经想好,带着姝儿从此离开汴梁,只有我们两个人,且再不会跟任何人有联系!
就于江南水乡择一处偏僻的乡间别苑,我们,就此了却余生!”
“轰。。。”
这番话一说完,蔡京听在耳中更是顿感犹如五雷轰顶!
他苦心培养了那么多年,耗尽心血才培植起来的汴梁第一花魁,竟想这样说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