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迫参加各种竞赛,给学校拿奖。
每一次宋母享受着坐在台下,看着他领奖后,所有人过来跟她说恭喜的那种荣耀。
这一刻,她比宋沉还要像个主角。
那次花盆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来着,是母亲再一次强迫他去帮她所谓的上司孩子补习,但是他已经被数学竞赛的压力压地喘不过气来。他是人,不是事事都能做到最好的神。
他受不了,所以在电话中,忍不住反驳。
却不想,一拂手就把那个不知道谁放在阳台的花盆拨弄了下去。
他听到楼下的惨叫声,还有好多同学在喊,是谁砸的花盆。
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
结果他没想到,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母亲居然疯了一样让学校找出这个学生,并且开除。
宋沉见警察不抓他,淡淡表示:“我查过资料,高空坠物可被追究刑事责任。”
此时,走廊画风突变,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宋母,此刻面白如纸。
如果不是宋沉父亲正扶着她,相信她随时都能摔倒。
齐晓赶紧朝肖寒看了一眼,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肖寒一个头两个大,忙活了一天的杀人案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全被这两小孩子给耽误了,结果现在又出一个高空坠物伤人案。
“肖队,这该怎么处理?”
肖寒冷哼一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把之前这个案卷调出来,看看是哪个辖区的案子,让当时处理的民警再过来一趟。”
一听要处理,宋母呀地一声惊叫。
她死死地抓着宋沉的手掌,满脸惊惧,拼命摇头:“不行,你不能去坐牢,你怎么能坐牢,你要是去坐牢,你这辈子都完了。”
现在她完全不记得,当初要开除陈锦路的强硬。
宋沉淡淡地看着他母亲,“可是我做错事了。”
……
秦陆焯将手中的纸杯递给旁边的人,此时蔚蓝站在窗口,外面还在闹腾。
她接过,低声说:“谢谢。”
他们站在肖寒的办公室内,窗外,是寂寥冬日,天际呈现一种灰白色的黯淡,树枝光秃秃的,有种苍凉的味道。
许久,男人低沉磁性地声音响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蔚蓝偏头看他,“你觉得我在自责?”
秦陆焯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那双一直以来黑亮清润的眸子,此刻越发淡然,像是被打磨过的黑曜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静。
蔚蓝下巴朝着外面的方向指着,“你知道他的弦什么会绷断吗?”
如果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有一把弓,有些人的弓张弛有度,他能靠着自我调节,来缓解内心的压力。但是有些人却面临着来自外界的压力,压力就像一双手拼命地拉着那把弓,只有不断地绷紧,却从不放松。
当到达一个临界点,心底那把弓就会绷断。
那时候,这个人就会出现心理问题。
宋沉心底那把弓的压力,来自于他的母亲,他表现的越完美,宋母越是自豪。而伴随着这份自豪的是下一次更好的要求,循环往复,两人就像是陷入一个死循环的共生之中,谁都解脱不得。
现在,宋沉打破了这层共生关系,摧毁了自己的所谓完美面具。
强迫宋母面对这样一个并不完美的儿子。
秦陆焯站在她旁边,原本插在兜里的手,将裤子口袋里的烟盒掏了出来,拿出一支叼在嘴边,不过余光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之后,还没点着的烟,又被他拿了下来,他再次看向她的眼睛,那双幽静如渊的眸子,扯着嘴角,淡笑道:“所以你还是帮了他?助人为乐。”
蔚蓝略想了下,居然,真的认真点头。
“你也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