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拆信的笨拙动作中还是有几分慌乱藏不住。
“想了很久,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并不是因为没什么好写的,而是因为他太好了,而无从下笔。”
他从第一句开始念起,脸部线条紧绷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崩断的琴弦。
“我认识的林斯惟,勇敢并自我,内里柔软且可爱,像是一枚完美的溏心蛋。
他在感情中很笨拙,也很诚挚;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是生命中永远无法遗忘的波光粼粼的瞬间。
只是他应该值得被更好的爱,也希望他能在此拥有更好的爱。”
林斯惟顿了一下,忽然摘下眼镜,低下头,继续念。
“他是一百分的爱人,也希望他也能遇见他的满分爱人。”
手心忽然出汗,迟椿莫名心烦意乱,主动请缨:“我第二个吧。”
此刻她身边坐着的人终于不是游叙了,可隔着几个座位,好像并没有冷却他目光的温度。
迟椿不用抬头就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肯定是抿着唇,绷着脸,内双眼皮褶皱都会明显了几分,右脸颊不合时宜的因抿嘴而出现的梨涡会稍微削弱点低气压,然后会莫名衬得有点……可爱?
止住自己的漫无天际的胡思乱想,迟椿慢吞吞地展开信纸,他的字迹依旧熟悉,只是从板正的一笔一画中,还是可以看出少了几分随性,多了点严肃。
“迟椿真是一个坏人。”
刚念出第一句话,迟椿就忍不住苦笑,身旁的人多多少少也跟着笑,游叙也跟着努力扯了扯唇,还是只能成就不像样子的一个笑。
“她像春天一样,但其实我很讨厌春天,总是会过敏。
可她是让我心甘情愿出门春游的存在。
喜欢与讨厌是同义词。
分手时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包括讨厌她,讨厌春天,讨厌春游。
可当夏天来临,我却开始想念。”
迟椿注视着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纸,客厅的氛围忽然沉重,她张了下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感觉贝齿轻轻在下唇唇瓣内磕碰。
她好像总是更理智的,迟椿在恋爱的游戏中永远是投掷骰子的上帝。
可在此刻,她忽然一不小心,就沦落成为感情中平庸的笨蛋。
“迟椿太坏了,坏得让人说不出一句关于她的坏话。
如果可以,请多陪她去春游吧。”
终于念到最后一个句点,迟椿长长呼气,好像一下子也把自己胸膛中那场未尽的春雨全部清扫,仓促地扬了扬唇角,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口:“下一个人谁要念信呢?”
“我吧。”游叙坐直了身,主动开口申请。
明明是游叙要念信,但迟椿却被牵连着也开始莫名紧张,甚至比刚才自己念信时还更不安与局促。
迟椿尝试跳出当事人地视角存在于这个画面中,努力清空自己的情绪,脑袋里忍不住想,目前……大家应该还猜不出来她与游叙互为“x”吧。
“游叙——”
纸张上一个长长的破折号,到了游叙口中,便是缄默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