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苏子恒怒骂。
“太子,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能走了。”张松说,“皇上一定知道这件事,禁卫军才会过来,你我如果被抓到,都没有好果子吃,他们现在早就看不上你这个太子,我们不如放手一搏!”
“幽州统领是我父亲生前的好友,我们逃到那里去,他一定愿意帮我们。”
张松狠辣道:“我观察过幽州的地形,易守难攻,到时候我们可以占据幽州,连攻周围四县,再做谋算——”
苏子恒有些犹豫,毕竟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是真的谋反,走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太子!时间来不及了!”
兵马的声音越来越近,张松急急道:“你走还有可能放手一搏,你现在留下来,等着你的就只有废太子!你忘了皇帝是怎么走到这位置的吗?这狗屁皇帝连父亲都敢杀,更何况是你这个儿子啊!”
“走!”苏子恒咬牙道,眼眸血红,“我们走。”
朱二狗一喜,连滚带爬转动墙上的画卷,打开密道:“太子,我们快跑吧!”
这密道通往西郊山外,西郊一路畅通幽州,还有他们的军火武器和五万私兵。
“张松,你能不能帮我带走一个人?”苏子恒忽然扭头看向张松,皮笑肉不笑,侧脸有些渗人。
等禁卫军赶到的时候,一切人去楼空。
“快搜查!”聂成业怒道。
“将军!”有人惊骇跑过来道,“昭懿公主——昭懿公主被劫走了——”
“什么?!”
永临三十六年秋九月二十,盛世大婚,荒唐而终。
红绸残破,凤冠跌落,什么也不剩。
定北将军迎亲的路上,半路冒出将近一千人马,几乎是屠杀的见人就杀,斩破喜轿,劫持了公主!
“把剑放下!你敢过来,我就直接杀了她!”张松杀红了眼,匕首划破了苏卿安的脖子。
“好。”那在战场上用剑杀出一条血路,护卫黎民百姓,至死也绝不扔剑的人,此刻毫不犹豫的将剑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地上的雪刃倒映着漆黑的眸,眼神盯着苏卿安,声音苍冷低哑,“我放下。”
剑客原本没有弱点。
现在这把剑为一个人学会了心软,成为了致命的把柄。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松觉得好笑,格外好笑,笑声回音回荡,猖狂讥讽,“没想到堂堂定北将军,竟然这么可悲。”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人人都以为是张松劫持了苏卿安,可是只有岑舟知道,她顺势而为。
昭懿公主一身端庄婚服明红而尊贵,即使性命掌于他人之手也没有半分狼狈,风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坠落在地上,飘出去很远,露出如玉颜容,青丝飘扬。
她冷静又无声的对岑舟投去最后一眼,无声张了张口,眉眼在黄昏中隐隐带了决绝。
她说。
“你输了。”
三拜九叩,拜堂成亲,一项都没成。
这场大婚只算废婚,岑舟输了。
斑斑血迹,残红喜轿,滚落的红盖头,远处的黄昏,是这场婚礼唯一的结局。
陆府。
清净雅致。
陆南序近日疾病缠身,不宜露面,故而并未参与公主大婚,正在书房练字。
“太傅,不好了!”小厮闯进来,神色焦急,“太子、太子谋反了!”
“咔嚓——”
陆南序手中的毛笔,硬生生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