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三皇子也是命不好,先是林家流放被牵连,如今还被贬为庶民……”
“他做了那些事,和林正源就是一丘之貉,活该!”
“怕是以后惨咯。”
那些压低的、隐秘的议论声音响起,谢洵闻言,指骨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孟棠安。
林家流放的事他一直瞒着,没人敢在她面前说。
他知道瞒不住,只是能瞒一天,是一天。
“洵郎你看,是画眉鸟!”孟棠安好似没有听到那些声音,牵着他的衣袖停在笼子面前,声音甜脆,“好像比金银好看。”
笼子中关着各种小动物,白兔瑟瑟发抖,画眉叽叽喳喳。
谢洵心下微松,侧影风流:“别让金子听到这话,它得啄你。”
“反正有洵郎挡在我面前。”孟棠安抬头看他,眉眼弯弯,理所应当。
他“嗯”了一声。
初秋微寒,灯火阑珊,长街上明灯三千,繁荣如画,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路人经过关在金笼中的画眉鸟时,摇头叹了口气,声音淹没在喧嚣中:“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如林间自在啼……”
“洵郎,我想吃糖人了。”她突然说。
谢洵看向四周,最终在街道拐角处看到了卖糖人的地方,牵起她的手,根根冰凉修长的手指滑入她的指缝中,十指相扣:“走。”
“太远了,我在这等你。”孟棠安挣开了他的手,声音柔软娇嗔。
“一起吧。”
“我还要看画眉鸟呢,才不要去。”女子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快点。”
谢洵按住了她的手,停顿了一两秒,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问:“不可以不吃吗?”
“迟早都要吃,早一天晚一天,但是我今天特别想。”她问,“你要拒绝我吗?”
短暂安静。
“属你最会说,行,我去买。”他若无其事的抬手刮了一下女子的鼻尖,动作宠溺,一如既往,“等我。”
孟棠安点了头,目送着谢洵走远。
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今日又是灯会,在人群中一会儿就看不太清了,只远远看着模糊的颀长身影,格外出众。
再也看不到后,她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无比。
“老板,这只画眉我买了。”
付了银两后,她打开了金丝笼,
画眉鸟啼叫着出来,毫不留恋的往高空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