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李厢里度日如年,无法入睡,不能动弹,就连方便都很是艰难。有一次,在半路上拿着瓶子准备尿的时候,车突然减速,手一抖,一下子尿了不少到裤子上。没有裤子可还,就算有行李厢里动弹不了也不能换,所以,尿湿的裤子只能穿着。在寒冷的冬天里,穿着湿裤子,冰凉刺透肌肤,而随着车越晚南方走,气温略微升高,那股尿骚味在空气不怎么流通的行李厢里变的越来越重。
都说活的不如狗,不说狗窝,我所处的环境比猪圈还不如,在猪圈里,猪至少还能动一动,至少尿湿了一个地方,还能换个地方继续睡,而我,却不能。
这些罪,这些苦,全都拜佩姨所赐,那个曾经说将我当弟弟的佩姨!很多次,我感觉自己都坚持不下去了,可一想到佩姨,我就都挺了过来!他让我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让我和最爱的女人应误会而分开,并且不知道需要多久我才能再见到她,才能向她解释清楚一切;她害的我萧爷爷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一想到她,我就有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瞬间觉得无论还要受多少苦,自己也都能坚持下去!
又一次,车慢慢停了下来,响起了车门打开的声音,一小会儿后,听到了有乘客很是感叹地说:“终于到了!”
终于到了!这一句话,让我差点哭了出来!
没多久,中年人过来将行李厢打开,将行李一件一件往外面拿,有乘客要过来,他当即阻止了那些乘客,要他们在前面等着。
在所有行李箱都被拿出去,乘客离开后,我从行李厢往外面爬了出去,只不过,因为我躺的太久,身体有些发麻,差点摔倒了,那个中年人原本想要过来扶我一把,可似乎是闻到了尿骚味,他立即嫌弃地躲开了。
在我爬出去后,才发觉是黑夜,我们虽然在车站,可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中年人说:“你在这里等着吧,王大哥说会有人来接你。自己保重了。”说完这些,中年人将行李厢关上,走上前,和两个司机师傅一起离开了。
一下子,偌大的车站,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慢慢朝车站门口走过去,深夜的风卷起了地上的纸屑,只剩下无声的路灯陪伴着我。
除了等,我什么也做不了,走到路灯旁边,靠着路灯,安静地等着。
一直没有等来人,马路上时不时会有车疾驰而过,可就是没有来接我的车。心里面也开始发慌,万一没有人过来接我,我该怎么办?
又过了一小会儿,有一辆小车过来了,小车在我的身旁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问我是不是叫陈阳,然后又说了他们是王师傅大哥曹应龙的手下。我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连连点头。
身上有股尿骚味有些不好意思靠近他们,可他们却是没有嫌弃,还走过来给我递了一支烟。
和他们一起上了车,他们带着我到了一个小区里,送我上楼后,其中一个人说:“龙爷让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其他的事,等你将伤养好了再说。”
“多谢两位兄弟,也帮我向龙爷道一声谢。”我很诚恳地看着他们。
他们两个人对视笑了一眼,让我先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关上门,我扫视了房子一眼,一室一厅的房子,往卧室走进去,看到床上放了好几套衣服,走进卫生间,看到了一应俱全的洗漱用品。我立即冲了一个澡,围着浴袍,走出了卫生间……
这个晚上,睡的很舒服很踏实,这几天最踏实舒服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有个医生过来帮我换了药,医生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年纪,很年轻,戴着眼睛,他话不多,给我伤口换好后,放下消炎药后就先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我又见到了医生几次,可他的话不多,我也不好意思问太多,所以和他还是止步于点头之交。
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我将伤养好了。这天,我正在做俯卧撑锻炼身体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我走过去从猫眼看了一眼,外面是当初送过过来两兄弟当中的一个,门才打开,他便说:“准备一下,龙爷要见你。”
“好!”我抑制着心里面的兴奋,进去换了一套休闲西装。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燃烧起来的火苗,慢慢又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再睁开眼睛,收拾了一下衣服的领子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