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明确实被乔岩给拿捏住了,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雄关县当前什么情况,他比乔岩更清楚。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乔岩什么来路,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倒不怕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关键之前的身份让他有所忌惮。这小子年轻气盛,胆子也大,做事没深没浅的,万一把他的老底揭开,一辈子的努力毁于一旦。
空气突然凝固,袁杰敲门进来道:“乔书记,刘书记,饭好了。”
乔岩起身道:“端进来吧。”
饭菜上桌,袁杰把五十年茅台打开,乔岩看着正在思考的刘昌明道:“刘书记,先吃饭,边吃边聊。”
刘昌明拉回思绪,移步餐桌,看着茅台酒啧啧道:“五十年茅台,要三万多吧?活了这么大就喝过一次,乔书记可真够奢侈的,呵呵。”
乔岩为其倒满酒,淡然笑道:“外面炒到三万多,实际价格一万多吧。这也是我珍藏的,平时舍不得喝,请老领导吃饭,当然得拿出最大的诚意。”
刘昌明似笑非笑,眯着眼看着他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拿一万多的酒要换我几千万?”
乔岩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刘书记,别说得那么直白,我是借,又不是不还。要是可以不还,甭说一瓶,一箱都没问题。”
刘昌明寻思片刻端起来,眼珠子一转道:“这样吧,我借你八千万,半年之内还清,怎么样?”
听到他主动追加了三千万,乔岩顿时兴奋起来,直接换成大杯道:“刘书记,太感谢了,您这岂止是雪中送炭,简直是活佛再世,有了这笔钱,我的工作就好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半年内保证还清,绝不让您为难。来,我敬您。”
刘昌明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色凝重道:“乔老弟,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借你钱是有条件的,如果你答应,二话不说,回去就安排。要是不答应,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乔岩放下酒杯道:“您说,我听着。”
刘昌明看着他蠕动嘴唇,既想说又难以启齿。乔岩之前办案,经常和调查对象玩心理战,对方心里想什么,逃不过他的眼睛。干脆道:“行了,刘书记,我替您说吧。您执政期间的工程项目,不管情况如何,我全盘接受,想办法消化解决。不过,您也要叮嘱好您的人,万一其他地方出现漏洞,我可无能为力。”
这正是刘昌明想要说的,回道:“行,我的事会处理好,不让你为难。另外,县里几个位置你暂时不能动,财政局、住建局和发改局。不光是我有私心,动了他们对你也没好处。”
刘昌明夹杂着私货,乔岩心知肚明。点头道:“行,我不动他们,不过您也要提醒他们,如果屁股不干净,最好夹着尾巴做人,不要觉得我年轻没手段,我什么都不怕这就是手段。”
刘昌明看到乔岩眼神里透着坚毅和凶狠,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实则也是不好惹的角色。扳倒杨清泉孔景龙的事迹传得神乎其乎,他可不想招惹这种肚里长牙的绝情杀手。
刘昌明脸上浮现出笑容,端起酒杯嗅了嗅道:“果然是好酒,闻着就是香,我都有点舍不得喝了。”
乔岩见事情谈完了,碰了碰杯道:“我还有两瓶,走的时候给您带上。”
刘昌明赶忙摆手道:“我可喝不起,老弟还是留着招待其他吧。来,干杯!”
俩人心里各装着心事,都是点到为止,喝完一瓶说什么也不让开了。吃过饭闲聊了一会儿,刘昌明看了看表起身道:“老弟,谢谢你的盛情款待,那我就回去了,改天有机会再喝。”
乔岩将其送出门外,让袁杰把酒放到车上,临上车前拉住道:“刘书记,那件事得尽快……”
刘昌明微微颔首,道:“放心吧,回去我就落实。”
送走刘昌明,乔岩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今天还在为钱的事发愁,立马就有人送上门。有了这笔钱,自然有了底气。
从初二到初四,乔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开会,下午就叫上袁杰到处乱跑。不带随从,不带记者,不打招呼,初略把十一个乡镇跑了一遍,对雄关县有了大致概念。
开会也有一定收获。和退休老干部座谈,个个情绪激动,忧国忧民,旗帜鲜明拥护乔岩,希望他能带领雄关县走上致富道路。
和返乡青年座谈,乔岩对该县的教育十分担忧。这些年考上一本院校的都凤毛麟角,更别说清华北大了。倒是有考上的,也早早就送到了市里的学校,不算雄关教育的成绩。
和企业家座谈,乔岩看着台下坐着的所谓企业家,多数是种植户养殖户,甚至把开饭店的超市的也拉了过来,实在有些寒碜。这么大一个县,居然连个像样的企业都没有,到底是管理出了问题,还是确实没有发展的空间。
初四下午,乔岩在最后一个乡镇转悠,关宏志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到了雄关县。他让方彬接到住处先休息,调研结束后才返回去,回到县城已经天黑。
乔岩进了门刚要打招呼,看到前来的不止是关宏志,还有隆森集团董事长宋文琦,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貌美打扮时尚的女子。
乔岩反应迅速,顿时笑容绽放,上前逐个握手道:“欢迎关总,宋总大驾光临,让小老弟是受宠若惊,受不敢当啊。”
关宏志爽朗大笑道:“我和宋总也是偶遇,正准备要过来,他打来电话说到南江省了。听说要来看望你,说什么都要来。”
宋文琦接过话茬道:“老弟有喜了,兄弟知道了怎么能不过来呢。说起来,咱们也是五六年的交情了。迟到的祝福,恭喜乔书记。”
轮到旁边的女子时,宋文琦正准备介绍,女子主动上前伸出手,莞尔一笑道:“乔书记,您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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