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空空开始绞尽脑汁回想她师父万花花还用什么称呼她师娘的,“总该有母老虎吧。”
“……”守门弟子觉得万空空其实是上门来找茬的,天妖宗里全是求道的精怪,的确是有一只母老虎精怪,人称虎姑姑,因为性格火爆的缘故也有人骂她母老虎。不过虎姑姑每回听人如此喊她,对她不敬,都是要发好大一通脾气,加上她修为高深,寻常修士根本不敢惹她。
“玉罗刹呢?”
守门弟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想请万空空从哪来回哪去,别过来闹腾了:“……”
万空空看天妖宗守门弟子的反应,拿不准天妖宗究竟有没有她师娘,她回头问王一诺,“莫非我记错地方了,我师娘不在天妖宗?”
王一诺看万空空闹不清师娘的姓名,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她不再看热闹转而同守门弟子说道,“我们是来见玉萝仙子。”
守门弟子问清几人身份后放出隼鸟向山门内禀告,转眼的功夫已经收到回复,便放了几人上去。
万空空这还是第一次到别人的山门里,看什么都新鲜,天妖宗的修士不拘一格,就连代步的坐骑都千奇百怪,万空空一路走来看到许多怪模怪样的坐骑,甚至有修士自己长出翅膀在天上飞的。
天妖宗门人听说今日有访客上门,其中有玄剑宗的季惊寒,各个跑来远远打量着。季惊寒出门习惯了这样的仗势,视若无物,不受影响。而万空空站在那看千奇百怪的坐骑,和千奇百怪的天妖宗修士,看得津津有味,大有看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王一诺牵着看得走不动路的万空空继续走,直到玉萝的洞府门口。
玉萝门下的一双侍童早早在洞府外等候,见了万空空几人,两个小童先行礼问好,但两双圆滚滚的眼睛却是止不住好奇地往几人身上瞅,瞅瞅表情严肃心里跑马的万空空,瞅瞅面皮白净秀美如女子的炼气期小剑修展风,瞅瞅一身剑意仿佛披霜戴雪的季惊寒,最后瞅着毫无灵气的凡人王一诺。
“我家仙师在洞府内等候诸位。”说着在前引路,带几人穿过洞府外的阵法。
穿过洞府外的结界,只见眼前湖光波澜,玲玲水色铺展而开,映着通透湛蓝的天空和游走的流云。碧绿荷叶,婷婷荷粉,微风徐徐,湖水微波,荷叶浮澜,简简单单的湖光山色,却生动入微,让人不由随着微风与湖光,心绪宁静下来。
湖面上有雕花长桥,蜿蜿蜒蜒,直达湖中水亭。
两位包子脸的小童迈着小脚步在前头引路,时不时回头看看,像是确认他们有没有好好跟着。万空空四处张望,看看天空,看看水里的游鱼,看看两个小童头顶突然冒出来两双毛绒绒的尖耳朵,再看看王一诺。两个小童捂住头顶冒出来的毛绒绒的尖耳朵,又是小心翼翼回头瞄了一眼王一诺。
起初展风见两小童频频回头,尚未发觉什么,后来万空空也跟着频频回头看王一诺,他才发现这两童子是在看王一诺。不由心中疑惑,这凡人有什么好瞧的,莫不是看上王一诺的皮相了?
可天妖宗中尽是妖修,化为人形天生美丽,最是不缺美貌的修士,可谓美人遍地。
直达湖中亭,见着了万空空的师娘玉萝仙师,万空空面不改色对着宛若十六少女的玉萝一礼,高声呼唤,“师娘!”
玉萝的寿数比万空空大上好几轮,只是脸颊生嫩带着婴儿肥,哪怕她生气竖着眉毛瞪着眼,也带着几分娇憨。
玉萝大大用力地拍了身前案牍一掌,震得案上紫铜熏香小炉铜盖子腾空一跳,她对一上来就喊师娘的万空空怒喝道,“无礼小儿,谁是你师娘了!你说说,你师父又是谁!”
万空空对玉萝的愤怒没什么反应,就事论事回答,“我是万空空,我师父是万花花。”
一听万花花的名字从万空空嘴巴里蹦跶出来,娇小的玉萝火气直冒,伸手就把沉木的案牍整个掀了出去,“再说一遍!你师父是谁?”
这么大的火气吓得展风心里一突,可偏偏一起来的三个人就跟没事一样。
“我师父是万花花,每回喝醉酒我师父就喊着要找师娘。”万空空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掏出几样万花花的旧物件,玉佩、笛子、折伞、喝空的酒罐子。万空空道,“等我师父驾鹤西去,我大概不会替他收尸,这些师父的物件留给师娘,给师父立个衣冠冢。”
万空空实在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话题一下就跳到给万花花收尸了,饶是听到万花花的名字就恨得咬牙的玉萝也吓了一跳,她的火气更旺了,咬牙切齿问万空空,“你师父要死了?”
“前些天收到师父的血书,以信中师父所言,他约莫是要被劫财劫色抵死不从而自寻短见了。”
玉萝两只拳头握得咯吱响,“还有人劫财劫色!嗯?”
“对,就是那个玉面狐狸捉走师父要劫财劫色。师父信里都说了,他大概是命不久矣。”
倒不知是万空空话里的哪一句戳中了玉萝,她收了怒容,平静地坐回蒲团上,眉宇之间一派宁静祥和,气质高华,凌然似仙,“既然你师父危在旦夕,你且不去搭救,来寻我做什么?”
万空空可算是等到进入正题了,连忙诚恳说道,“我找了一道侣,来见师娘求我师门的双修功法。”
玉萝设想了万空空说好话让自己去救万花花那个混蛋,万万没想到万空空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不求我救你师父?”
没人会怀疑万空空此时的诚恳,“我来求双修功法,师父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