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是啊,有人举报,是你偷了生产队的钱!我本来想先找你了解了解情况的,你倒好,还跑城里去了,老半天不回来,谁有钱随随便便跑城里去?
所以我看八成真是你了,我就直接让大家来开会了,余穗,你那个洋伞多少钱买的?咱整个大队都没有这样的洋伞吧?钱是你偷的,对不对?”
台下,孙玉英又站了起来:
“胡说八道!我们余穗是跟对象去买结婚东西了,怎么滴,买结婚东西不可以去城里啊?谁说她偷钱的,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撕了她!”
队长把桌子拍得跳起来:
“住嘴!孙玉英,余穗在生产队什么表现你心里没点数?总是不出工,出工就偷懒,你能保证这钱不是她偷的?我现在看在她年轻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就在咱队里解决了,你吵吵什么?你要敢保证,我现在就报告大队,让大队打电话给县里公安局,把你们全家都铐走!”
这话把孙玉英镇住了。
这年头,出动公安局这种事是很少见的。
她一个农村妇女有些害怕,迟疑了一下。
整个仓库有短暂的沉默。
余穗就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那就去打电话给公安局啊!现在,立刻,马上去!”
整个仓库都是余穗尖利的声音。
所有人怔住。
余穗站到中间,挺胸抬头:
“队长,屎盆子往人头上扣是很容易的事,要是吃块肉就是偷了集体的钱,那队长你摸着自己的心口问问,你有没有吃过肉?我是不是也能随便说是你偷的?
你还找人问了,那又怎样?我对象回来探亲,我就不能去买块肉?这事怎么没人问我有没有证人?余秋,我问你,我和夏凛生在供销社买肉,你是不是看见啦?”
突然被点名的余秋,脸一下子有些红。
因为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站起来,支吾着:“我,我是看见过你和夏凛生,买没买肉……我可不知道。真是的,平白喊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举报的你。”
余穗cue她,只是气不过她一开始就像个传令太监似的来找自己,现在目的达到,便没再理她,转向队长:
“那就让举报的人站出来,和我当面对质!凭什么随便说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说别人偷的?队长,是不是你监守自盗?”
“岂有此理!”队长气得也红了脸,他往角落里指了指:“那,陈明丽你来说,是不是你看见余穗总是在仓库抽屉这里走来走去的?你来作证!”
陈明丽就捏着衣角站了起来,看一眼余穗又低下头的绿茶样子:
“是……是有这么回事……但,但是队长你问了我,我才说的……主要是,是大家都说她,她上吊了嘛,所以有点可疑,我这也是为了集体的利益,提了那么一嘴……”
提了一嘴?
都举报了还这样轻描淡写,当谁傻子呢!
余穗看住她:“陈明丽,你要当证人是吧,我满足你,你现在和我对质。第一个问题,你说我上吊了,请问你看见啦?”
陈明丽低着头,声音倒是挺响:“没看见。但大家都这么说。”
余穗:“那大家都说你弟弟在公社面店吃大肉面,一碗一块多,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偷了钱?不然谁有闲钱吃得起那么贵的大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