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之恒不愿意在楚君澜跟前说起这些,倒像是表白自己付出了多少似的,就只笑了笑:“都算不得什么的,倒是二皇子,先前与咱们交好,又是帮忙选地痞建造山庄,又是来串门吃茶的。
“我起初觉得他有表现显得的因素在,不料想后来恭亲王被贬为恭定郡王,封地也改封边南,全家都搬走之后,二皇子渐渐的就不与咱们来往了。”
楚君澜听得好笑:“我知道了,他的心思明摆着是想与恭亲王府亲近,只玩玩没想到,王府被我的事带累至此,失去了利用价值。”
如今想想,当初的一切都是铤而走险、刀口舔血,能活下来都已是命大,失去了“利用价值”,倒时认清了许多人,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楚君澜思及此,便只豁达一笑。
傅之恒笑道:“如此也没什么不好。我看最近皇上似乎有意立六皇子为太子,对蔡家一脉支持的臣子也格外重视,想来皇上的心里已定了人选了,二皇子也消停了许多。”
想想景鸿帝对待几个儿子的态度,楚君澜摇了摇头:“左右这些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会少了,如今我和萧煦一不留神也搀和进去,只怕以后有的磨了。”
傅之恒也道:“那也是无奈之举,其实当初之事,便是你不说,我也大约能猜到一个大概,你与萧煦能活着回来,付出的代价便是如今这场面吧?”
楚君澜笑着点点头,她虽然笑容明媚、眼波潋滟只是嘴角的笑容到底有几分苦涩。
“一切都是无奈,落入这样境地,也是没办法的事。旁人或许还会觉得我这是矫情,多少人求不来的福分,凭空烙馅儿饼一样砸到头上,我竟然还不知足。”
啧啧两声,楚君澜自己将自己逗笑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人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遇到困难只管解决便是了。”
傅之恒看着楚君澜的眼神满是温柔,“你还是如从前那般。好像满身都是冲劲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解决似的。”
楚君澜笑道:“我也有怕,不过怕有什么用?”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事虽不细说,傅之恒却能理解楚君澜的为难之处。
不过多时,天宝就带着楚君澜要的东西回来了。楚君澜去隔壁易容打扮时,傅之恒也让天宝去给自己准备了出门的衣裳来换。
过不多时,一位身材瘦削的年轻贵公子就负手回到了前厅。
傅之恒一看楚君澜的打扮,便禁不住微笑起来:“许久没见你这样改扮了。”
楚君澜与傅之恒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是这样一身锐气少年的装扮,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束成一束,模样依旧精致,却看不出半分女孩气,就似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傅之恒的话引起楚君澜的回忆,自己也禁不住笑起来,脆生生的咳嗽了一声,找了找音调,便改成了少年人的声音。
“傅公子,请吧。”
傅之恒微微一笑,风雅的拱手:“楚公子请。”
天宝看着楚君澜的模样直咂舌:“若不是知道这一身衣裳是我去置办的,我都不敢相信您就是大皇子妃。”
傅之恒心情极好的屈起手指弹了一下天宝的脑门儿:“‘小医仙’的易容术难道是浪得虚名的?”
天宝捂着脑门嘿嘿笑:“自然不是的。”
看他们主仆如此,楚君澜也难免想念她的紫嫣和紫苑,倒不如一会儿事情办完了,去大哥家混一顿午饭。
心里这样想着,楚君澜就与傅之恒一同乘上马车,直奔静虚山而去。
因神仙酿酒坊早就贴出了告示,楚君澜来到静虚山上宽阔的广场时,就见四周已经停了不少的华贵马车。
马车上的标徽和挂着的灯笼基本都写着各家的姓氏,有的勋贵人家标徽还很特殊。是以楚君澜只在马车上撩起窗帘往四周看了一圈儿,便将来了什么人基本猜测了个大概。
除了常吃神仙酿特供酒水的名门大家,还有不少大的酒楼饭庄也有人来。不少掌柜和少东家甚至亲自来了。
楚君澜与傅之恒一同下了马车,立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一则是因为傅之恒一直在代为经营神仙酿,比其他的股东出头都多,另外也着实是因为这两人着实都是漂亮人,即便不认得他们,只看到了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射在他们身上。
楚君澜面带微笑,负手不语。
傅之恒八面玲珑,与众人行了一个圈礼,打过招呼后便笑着道:“今日特请了我们少东家来给大家一个答复,还请诸位对神仙酿感兴趣的,到高台旁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