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盛最近天天被闺女洗脑,听见钱国成让自己替他还钱,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不行!我没有!我不借!”
钱国成被钱国盛的三连击给整懵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不还钱他们要打死我的。”一听说要被打死,钱国盛有些手足无措,下意思转头去看钱佳宁。
这次回老家为了避免钱国盛扛不住钱国成的无赖和老太太的眼泪,钱佳宁在出门前就把钱国盛和李婉珍口袋里的钱掏的干干净净,连一毛钱都没剩下,彻底断了钱国盛掏钱的念想。面对钱国盛慌乱地眼神,钱佳宁轻笑了一声:“顶多就打几下而已,那些人不会打死他的,人家不值当为了他沾上人命官司。”
如今钱佳宁是家里最能能耐的人,赚钱最多学习最好态度也最强硬,钱国盛已经啥事都习惯都听闺女的意见了。见钱佳宁说钱国成不会被打死,钱国盛便松了口气,好言好语地劝他弟弟:“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呀?好好和人家说说让他们宽限几天,你去建筑工地搬搬砖啥的也能赚不少。”
钱国成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钱国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脑袋没坏掉吧?让我去搬砖?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去?”
老实人钱国盛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有工作呀。”
钱国成被他哥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什么好,拿手点了点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欠他们一百二十块钱赌债,你帮我去还上。”
钱国盛一听这话也生气了,态度十分强硬的摇了摇头:“你居然又去赌博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分钱不赚整天不干正事,这次居然输出去这么多,我绝对不会替你填这个窟窿。”
钱国成以前打牌顶多输个三块五块的,过个瘾就收手了。可这回他一开始手气特别旺连续赢了十几块钱,可是没兴奋多长时间就全都输了回去。原本他也打算就这么回家的,可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一个面生的小伙子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居然赢了一百多块,顿时把他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把人家挤下桌自己开始摸牌。这一玩就是一宿加大半天,刚才结账一算,钱国成分别欠三个人三十到五十不等,加起来正好一百二。
钱国成就是一无业游民,别说一百二了,就是十二快他也掏不出来,而对方三人都是镇上有名的混混,他们三个就是故意设局想坑钱国成的钱。对于钱国成家里的状况他们也十分了解,所以故意放跑钱国成,又在后面紧追不放,逼迫他找有钱的哥哥姐姐要钱还账。
钱国成本来想到大哥家的,虽然大哥从来没给过自己钱,大嫂对自己也向来没有好脸色,但毕竟亲妈住那,老太太是不会看着最疼爱的儿子被追债的打死的。
谁知钱国成刚跑到半路就碰到了钱国盛,他原本还窃喜这回省事多了,谁知钱国盛和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不愿意承担这笔赌债。
手拿着铁棍的孙老二朝和自己一起的两个兄弟挤了挤眼睛,面上露出一丝冷笑:“钱国成,我们兄弟给你个机会,赶紧让你家人把钱掏出来这事就算完。要不然我这一棍子下去你估计就得断两根肋骨,到时候可没有你后悔的机会了。”
钱国成顿时慌了,伸手把钱国盛从车上扯了下来:“你听见没,他要打断我肋骨呢,你赶紧掏钱呀?”
钱国盛叹了口气,把两个口袋都掏了出来:“我没有钱,一分钱都没有。”
钱国成看着钱国盛比脸还干净的口袋,顿时脸都绿了,他转头扯住李婉珍:“钱肯定都在你这,你给我。”
李婉珍打掉他的手,也无所谓的掏出口袋,嗯,不但没有钱,还破了个洞。
“没钱?你们回家怎么会不带钱?”他看着孙老二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顿时又想出了个主意:“借条,哥,你给他写个借条,反正你一个月一百来块钱工资呢,你还钱容易。”
钱国盛心都凉了,他原以为钱国成只是好吃懒做喜欢从自己这里占点小便宜,去没想到他还想让自己背赌债。自己要是答应了这次,那下次他是不就是就敢输两百了?
钱国盛冷了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工资给你还赌债我家里吃什么喝什么?孩子不上学了?”
“那你要看着我被揍?我要是被打了娘可是会哭死的。”钱国成欺负了钱国盛几十年,深知钱国盛的软肋。
钱国盛犹豫了下,可想起女儿这么天整天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他还是摇了摇头:“既然你知道你挨揍娘会心疼,那就少做点让娘心疼的事,你赌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娘会哭死。”
钱国成看着钱国盛死咬着不肯松口,顿时着急了,扭头冲着孙老二喊道:“这是我哥,他们两口子是双职工,特别有钱,你们问他们要。不行就把我哥家丫头抓走,我不信我哥不出钱。”
钱国盛一听他让这些混混把佳宁抓走,顿时眼睛都气红了,上前朝着钱国成就打了一个耳光:“你这个畜生。”
钱国成被打的倒退了一步,他捂着脸恶狠狠地看了钱国盛一眼,发疯似的冲了上来:“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把丫头片子给卖了。”
钱佳宁在旁边都看笑了,这钱国成本事没有,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卖自己,也不知有没有那不怕死的敢买。
钱国盛几步上前把坐在车上的钱佳宁挡在了身后,伸出两只手把钱国成架住了:“你敢动我闺女一根毫毛,我和你拼命。”钱家锋也反应过来了,他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抡起拳头砸到了了钱国成身上:“你想卖我姐,我打死你。”
钱家锋的拳在钱佳宁眼里软绵绵的没力道,但是身为一个一米六多的胖小子,这几拳打到钱国成的身上居然把他打退了几步。
钱国成看着小牛犊子一样的侄子,顿时朝钱国盛发起难来:“好呀钱国盛,你不但见死不救还让你儿子打我,你看娘会不会饶了你,我非得让他不认你这个儿子。”
钱国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闭着嘴没有吭声。
钱国成只当他是怕了,不由地松了口气:“这不才一百多块钱嘛?你和我嫂子一个月工资就有两百多,咋越有钱越抠呢。”
“不行,这次一百二,下次就不知道是多少了。”钱国盛老实人也有倔脾气,这次的事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咬紧了牙就是不松口。想想自己之前五块十块的都借出去一千多块钱,老婆孩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自己再敢松口,闺女绝对能和自己翻脸。
这大半个月,钱佳宁从早到晚在钱国盛耳边絮叨,大小道理讲了不知多少,各种故事案例就没一个重复的,天天强调大家小家的界限和概念。钱国盛现在已经很清楚明白了,他和老婆孩子一家人,他没有权利把家里的钱拿出去给别人,即使是亲弟弟也不行。
钱佳宁坐在板凳上看了半天,见钱国盛居然听到老太太的名头都没有松口,这才从车上跳了下来。她拍了拍钱国盛的胳膊,轻声说道:“爸,这件事交给我办吧。”
钱国盛一看钱佳宁从车上下来了,顿时慌了神,连忙把她往车上推:“你赶紧上车坐着去,这里没你的事。”
钱国成却眼睛一亮,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上前就要抓钱佳宁的胳膊。钱佳宁一把握住了钱国成的手腕,钱国成刚想往回一拽,忽然看到钱佳宁握紧了手掌,钱国成顿时觉得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铁钳子夹住似的,疼到了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