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魔残血剑气余波掠过,分林开道,露出藏身林中的燕青云。
然后,燕青云身上衣衫碎裂,口中也猛地喷出鲜血。
毕竟是修至圆满的剑气余波,哪怕仅仅是余波,也足以伤到燕青云。
南奕快步来到燕青云身旁,歉然道:“抱歉,我本以为他临死前会朝我出剑的,没想到竟斩向了你。”
南奕是特意算了距离,欺负柯鸣秘魔残血剑气须以血气为引,不利远战,方令燕青云藏身此处。
而后,南奕站在相对明显的地方采药,勾引柯鸣。
南奕原想着柯鸣就算临死应激、挣扎反击,也是剑指向他。他自恃「全愈」,浑然不惧受伤。
但生死关头,柯鸣哪还顾得上南奕,应激之下,只想着剑气对轰,暗保性命。
可燕青云「意气」化剑,无形无质。柯鸣只知自己被燕青云锁定,却寻不得燕青云剑气。万般无奈之下,方才剑斩燕青云,期望一命换一命。
燕青云咳血道:“些许内伤,倒是不碍事,等回郡城找医馆开些药,静养旬日,差不多也就恢复了。”
“但郎君,下次,万不可如此行险啊。”
早在出南若村时,燕青云便觉南奕谋划,是在行险。
可见南奕心意坚决,彼时也无其他退路,燕青云亦不便多言,只得按照南奕安排,指出适合布置陷阱蹲守跟踪者的无名小山方位。
直到此时,剑斩柯鸣后,燕青云方才有心劝诫:“郎君,若这人另寻帮手,非是孤身前来,今日殒命者,恐怕便是我俩了。”
“一果难令两人分。”南奕说,“此人既觉我俩修为浅弱,自是不会再叫帮手,平白分润功劳。”
“终是在行险啊……话说郎君之前,为何不应下同门邀约,一道随行?”燕青云仍旧觉得南奕有些托大。
出南若村时,南奕为令燕青云安心,依计行事,大致说了他在灵境之中的感应、判断,以及经历。所以,燕青云知晓,曾有书院同门,邀南奕同行。
南奕道:“那位同门乃是师姐。与之随行,同回南天城尚可。但若要斩杀来犯者,我既不愿暴露身份欠师姐人情,也不想与她言说此事,猜测其是否会起妇人之仁,劝我收手。”
燕青云默然数息,看向柯鸣残尸,问:“郎君为何宁愿行险,也非要诛杀此人?”
这是燕青云心中最为不解之处。
明明有许多方法可迫使柯鸣放弃杀念,南奕却偏偏选择了行险反杀。
纵使于南奕而言,心有定计下,此等谋划许是称不上行险。但燕青云不解,身为书生,为何南奕杀性,竟强盛如斯?
他复看向南奕。
“仙路争锋,既起杀心,便要有赔命觉悟。”南奕嘴唇微抿,温声道,“我已给过他机会,若我俩最后在灵境小歇之时,此人放弃杀心,我自不会主动寻他麻烦。”
“可他既然尾追不舍,当真袭杀而来,便不能怪我有意算计,非要致其于死地了。”南奕看了眼柯鸣残尸,“至于为何要你收敛剑气,只将其从中斩为两截,则是他随身携有功法传承,怕你剑气长河汹涌下,损坏其功法载体。”
“而且,他这篇剑诀功法,适合你修习不说;这种以血气为引的法门,本身也很适合作为内力参考,供我琢磨内功心法。”
听见内功心法四字,燕青云心中疑虑消去,倒是觉得柯鸣确有几分取死之道。
他对南奕说道:“多谢郎君答疑。不过还请郎君放心,无论何事,尽管吩咐便是。燕某纵有疑虑,出剑之时,定是绝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