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共荣军士兵的大叫声,附近的宪兵和共荣军都向他聚拢。
突然又有人大喊:“这里有人!”
人们都聚拢在发现死人的山沟里。
这时赵玉娘看清楚了,在山谷北侧的山脚下,有很多死人的头或者手脚露在雪的外面。
鸠山立刻命令手下从雪里挖掘。
人们七手八脚第在雪地上挖,露出的和没露出的都被挖了出来。
死尸被整齐地摆在洁白的雪地上。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惨不忍睹。
各个冻得龇牙咧、面目狰狞。
他们携带的武器弹药和粮食无影无踪,有的尸体没有衣服,肯定不是野兽吃了,因为野兽不会吃衣服。
有的尸体被野兽啃得稀巴烂。
“不用说,他们都是冻死的!”鸠山默默地站在赵玉娘身后感慨地说。
赵玉娘没有接鸠山的话茬,而是在想:他妈的不在家好好过日子,来我们中国干啥?多少女人没了丈夫,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多少父母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儿子。
赵玉娘想到这里回头看着鸠山:“先用雪厚点埋上吧!别再让野兽啃了!来年雪化冰消再让他们入土吧!”
听了赵玉娘的话,鸠山默默点头应允。
由于连日劳累,再加上两次进山的长途跋涉,赵玉娘病倒了。
她忽冷忽热,不吃不喝,不停地叨咕胡话。
军医给他挂上了吊瓶,仍然无济于事。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了死去的亲人,丈夫蒋忠、二浪、女儿蒋翠兰、儿子白家宝。
醒过来后,她知道自己将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懂得一点医术,也经历的多,身边得她这种病的人九死一生。
她有诸多的放心不下。儿子蒋正涛她还算放心,他大了,自己的路自己选择。
可是这些共荣军咋办,自己死了他们将四分五裂,或者上山拉杆子打家劫舍;或者投靠日本人以求荣华富贵;或者被贾德金泄愤整死。
总之各个下场都不会好。
想到这里,她用微弱的声音:“马兰、马兰。”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外屋候着的马兰还是听到了。
马兰是马号叔伯哥哥的女儿,她长相俊美、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但她从小就随父亲上山打猎,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和一身好武义。
冯淑兰怀有身孕不宜再陪伴他们的司令。赵玉娘就吩咐手下再找一名像冯淑兰这样的姑娘。她的要求是人必须可靠。
马号就把自己的侄女介绍来,赵玉娘一眼就相中了她。所以,马兰就成了赵玉娘的贴身丫鬟和保镖。
而冯淑兰也不愿意干巴巴地待着,她挺着大肚子也到厨房帮助吴妈她们。
马兰进来走到赵玉娘的床前,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司令!”
赵玉娘用微弱的气息说道:“把,把,把正涛,叫来!”
“好,他们担心吵醒你,都在院子里站着那。”马兰说完就出去了。
蒋正涛进来走到她妈妈的床前,低声说道:“妈,我来了。”
赵玉娘眼皮稍微睁开一点缝隙,看着蒋正涛用微弱的声音:“拿,拿,拿纸笔!”
尽管声音很小很弱,但因为屋里非常安静,蒋正涛也听清楚了他妈妈说的话,他便回身在桌子上拿来纸笔。
“我说,你写。”还是那么微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