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廉得知云澈受邀来到片场,也知道水柔他们群舞的拍摄还未结束,他再也坐不住,跟风云烈找了个借口跑来片场,好不容易忙完正事,转过头来找水柔,却一眼就看到她正直直地望向云澈的方向。
那坦然的目光,淡然的微笑,在耿耿于怀的司廉看来,硬是看出了相反的意味来,他顿时心塞地难以忍受,四年多来积郁已久的心绪,早已到了临界值,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
水柔挣脱不开他的手,被拖得踉踉跄跄,众目睽睽之下很是窘迫尴尬。
“放开我,你放开……”她又气又急,恼火地怒骂,“你疯了吗,司廉,居然跑到这里来胡闹,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是故意的吗,混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司廉根本不理会她的怒骂,一直拉着她往外走,手劲儿大得出奇,把水柔拽得生疼,却又挣脱不开,气得都想喊救命了。
“王八蛋,你疯了,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司廉却仍不理会,拉着她远离人群,一直往僻静处走去。
水柔气得眼眶都红了,咬咬牙,扭头就想喊来远处的保安,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司廉忽然狠狠一拽,拉进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水柔后背重重地撞在凹凸不平的砖墙上,疼得哎哟一声,刚想开口怒斥,眼前光影一暗,司廉整个人都抵了过来,将她紧紧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水柔后背生疼,气得抬头怒骂:“司廉,你这个混……唔!”
满腔怒火都被司廉狠狠一吻封缄,唇齿密合间,水柔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挣扎的动作都僵住,渐渐心惊。
这一吻,似狂风般掠夺扫荡,没有缠绵缱绻,没有温柔怜惜,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侵略与撕咬,甚至是某种狠狠的发泄,仿佛沉沉阴霾中积蓄已久的雷电,终于不堪负荷,刹那间撕裂天幕。
水柔被吓到了,几乎忘了反抗,这样的司廉,几乎颠覆了他惯有的形象。
在水柔看来,这男人外表斯文俊秀,实则灵活机敏甚至有些腹黑,待人处事八面玲珑,但对身边的人却十分细心体贴,却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可怕的一面。
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唇瓣上狠狠一痛,水柔蓦地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不用想都知道,嘴唇一定被他咬破了。
她心中一紧,刚想使劲挣脱开他,却不料他却忽然就放开了她,低头,眸光沉沉地盯着她。
水柔明显感觉到唇瓣上火辣辣的疼,嘴角甚至还抿到了一丝血腥味,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她一会儿还要拍戏呢,这可怎么见人?!
“你是疯狗吗?狂犬病发作了乱咬人吗?”她真是气狠了,口不择言乱骂,“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唔!”
这一次捂住她嘴唇的,是司廉的大手。
他紧紧按住她的唇瓣,不让她再发出那些难听的话,眸光沉沉地盯着她,开口,声音涩哑,一字一句。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成长为成熟聪明的女子,等你懂得事理,懂得人情,等你明白两情相悦的美好远远胜过暗恋单恋的苦恼,可是你……”
司廉的声音顿了一下,他垂眸,掩去眼底的痛楚与绝望,再次看向她,眸中满满都是失望。
“你直到现在都抱着一厢情愿的执念,不愿去明白,也不愿去改变,所以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感情,不属于你的,强求不来,而属于你的,你却永远都不知道珍惜。”
水柔听得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渐趋平静的男人,莫名的,心中一颤,忽然就有些慌了。
她连忙摇头,想要辩解,却被捂住了嘴巴,一个字也无法清晰地发出声来。
司廉也摇头,清隽的容色越发黯然,他再次深深看了水柔一眼,语声似已有些无力。
“水柔,我等了你快五年,但……是不是我不该强求?或者,也许是我看错你了!”
他说完,忽然松开了手,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水柔彻底愣住了,呆呆望着他的背影,明明唇上已被放开,她却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片场大门外。
一处树荫下,停着一辆极为低调的黑色豪车。
车窗很暗,看不清车内坐着的人,也更无人能看清,车后座里投射出来的目光。
那深邃无尽的眸光,似带着穿透的力度,直直穿过片场的高墙,投向他日思夜想的人儿身上,也只有在这种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的心底肆意一些,泛开那些永不会为人所知的情绪,才会允许那双沉定冰海一般的眸底,翻涌出深愁的涟漪。
直到看到司廉走出片场,他才收回了那直直的目光,低眉垂目,敛了所有的情绪,俊美至极的容颜,美得如同冰雕一般,冷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