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砺最瞧不得她落泪,不顾天黑,骑马出去买回来二两猪耳朵,细细地切成段,加酱油陈醋用黄瓜丝凉拌了。
杨萱终于解了馋,笑得眉眼弯弯。
萧砺见她欢喜,唇角不自主地翘起来。
杨萱馋归馋,却并非没有成算,离产期尚有半个月,便主动减了食量。
只是天气炎热,她身子又笨重,稍走几步就出汗。
萧砺随身带着帕子,时不时地替她擦拭,待到回屋,又亲自兑水伺候她洗浴。
杨萱年近二十岁,青涩已然褪去,开始显露出成熟的韵味。
尤其因为怀着孩子,身体饱满得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垂涎欲滴。
萧砺情动难耐,又怕伤着孩子,只苦苦忍着。
成亲四年,杨萱脾气见长,性子像孩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而萧砺却日渐沉稳,先前外露的戾气尽数敛去,眉间一片平和。
杨萱爱极了现在的他,做几下针线,就忍不住侧头望过去,视线黏在他脸上,舍不得移开。
萧砺便合上手里兵书,抱起她往床边走,“睡觉。”
虽然不能共赴云雨,可是能互相搂着,彼此拥着,发丝缠在一处,气息混在一起已然满足。
五月初三,天空阴雨连绵,牛毛般的细雨斜斜地落下来,沾衣不湿。
杨萱卯初时分开始发动,萧砺全程留在屋里陪她生产,未正三刻,生下了六斤四两的闺女。
闺女“哇哇”大哭那刻,阳光正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照着杨萱满头满脸的汗水。
萧砺拧了热热的帕子替她拭汗,柔声道:“雨后初晴,给女儿取名叫萧初晴好不好?”
他眼底仍然透着红,手背上星星点点全是她方才用力掐出来的指甲印儿。
杨萱握住他的手,在脸颊上贴了贴,点点头,“好!”
稳婆将婴儿包裹好,抱出去给众人看,“是个千金,萧大人已经给娶了名字,叫初晴。”
院子里站着文竹夫妻、春桃夫妻、程峪夫妻还有钱多夫妻。
去年是正科,李桥再度下场应试,二叔跟二婶娘带着闺女李娇也一道进了京。
李桥考中第一百三十五名。
程峪帮忙给他在六部活动了一个差事。
二叔在聚友酒楼摆席面答谢程峪,钱多很爽快地免了饭钱,分文未收。
李石跟钱多素有来往,知其品行不错机灵能干,而且钱多跟程峪和萧砺关系颇为密切,便替李娇跟钱多牵了线。
二婶娘觉得钱多没有功名,不太满意,二叔却实打实瞧中了钱多的爽直性子,再加上李山从中说和,这门亲事就成了。
去年四月定下的亲事,今年三月的婚期,现在钱多跟李娇正好得蜜里调油,听说杨萱生产,两人手拉着手就过来了。
见稳婆抱出婴儿来,众人忙围上前去瞧。
萧初晴却不像萧如泰那般淡定,咧开嘴,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稳婆笑道:“晴姐儿一把好嗓门,中气足着呢。”一边轻轻拍了拍襁褓。
萧初晴得到了安慰,抽泣两声,阖上了眼。
刚生出来的婴儿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稳婆抱着襁褓便要进屋,刚探进头,瞧见萧砺正跪在床边,双手捧着杨萱的手,目光痴痴地凝在杨萱脸上。
而杨萱面带笑容,温柔地回视着他。
视线执着地缠在一处,眼里心里再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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