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只会不会被周路拿在手里,借以要挟秦太太允亲?
如果这样的话,秦笙就会很被动。
周路能如约娶她为妻还好,可若是一顶粉红轿子抬回家呢?秦笙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也只能受着。
可看秦笙脸色,分明是情根深种的样子,只怕她说得太多,秦笙也不会往心里去,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多管闲事。
杨萱无事地再叹口气,觉得碗里的馄饨也不如刚才鲜美了。
秦笙倒是心情极好,不但把馄饨吃了个精光,还喝了小半碗汤,微笑着道:“其实家里做的馄饨也很好吃,只是吃惯了觉不出好了,外面的东西吃得少,好像更可口似的。对了,阿萱,煮馄饨时候,临出锅前捏几只晾干的小虾皮进去,味道极鲜美。”
杨萱应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欢快的话语声,“原来你俩在这里,让我们好一个找。”
侧头,就见辛媛与秦筝步履轻松地走来,后面跟着春桃、山竹、秀橘等人,每人手里都提着好几盏花灯。
杨萱惊讶地问:“你们买这么多花灯?”
辛媛没回答,先吩咐秀橘给她要一碗白汤杂碎,然后大喇喇地往条凳上一坐,故作神秘地问:“阿萱,你猜我遇到谁了?”
杨萱摇头,这无根无由的,叫人如何猜起?
辛媛本也不指望她能猜出来,乐呵呵地道:“就是之前在潭拓寺见到的那位张公子,你知道吗,他竟然已经是进士了?现在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得意得不行……唉,没福气的人就是没福气,哼!”
没福气指的就是杨芷。
因为杨家与张家亲事未成,杨萱就没有特意打听张继,不过张继前世就考中了进士,这世能中也不意外。
杨修文倒是知道张继成了庶吉士,因怕辛氏烦恼,并没有多提。
上次王姨娘因为亲事吵闹,杨修文不由想起这茬,所以对王姨娘丝毫不留情面。
现下距潭拓寺相亲已经两年,当时又是匆匆一瞥,杨萱几乎忘记了张继什么模样,只记得人不太高,有些瘦,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辛媛竟然还能认出他来。
杨萱遂问:“你在哪里遇到他,他也来赏灯?”
辛媛伸手指向东华门方向,“那里搭了个土台子,凡猜中二十个灯谜以上的,凭手里红布条就可以上台猜谜,猜得多的另有奖赏,还可以两两比试。张公子就跟表哥比,结果把手里布条全输了,平白让我跟阿筝得了便宜。”
杨萱无语。
难怪先前翘首企盼好一会儿都没见人,原来都跑到东华门外瞧热闹去了。
又问道:“我哥还在猜谜?”
辛媛点点头,“容易的都猜完了,剩下十几个都是难的,表哥和范三哥说要把所有谜语都猜出来,多赢几盏花灯回来。灯谜台的花灯都是宫里的匠人所作,比摊位上的精致。对了,夏家公子爷在。”
杨萱没好气地道:“他也猜灯谜?”
这时,摊贩将白汤杂碎送过来,秦筝要的清汤面也好了。
白汤杂碎是小火先把心肝肺肠等内脏熬炖烂糊,再煮一锅菌菇汤,等客人来了,舀一勺内脏加一勺汤,用油盐酱醋调味,最后捏一撮香菜末或者青葱末。
辛媛拿勺子搅动一下汤里的杂碎,满足地吸口气,“真香”,这才回答道:“夏公子没猜谜,在那里帮忙操持。我听话音好像灯谜台是他提议搭建的,灯市入口那架老虎灯也是他想出来的点子,表哥还夸他心思奇巧。”
这么说,夏怀宁是要靠上太子了。
杨萱撇下嘴,没打算再去管夏怀宁,目光扫见秦笙,忽然惊呼出声,“阿笙,你的耳坠子怎么少了一只?”
秦笙正笑吟吟地听辛媛说话,冷不防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忙俯身往脚前去找,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的吗,真少了一只?”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秦笙身上,七嘴八舌地道:“掉哪里了,这大晚上的怎么找?”
“灯会上这么多人,说不定早被人捡走了。”
“捡走倒不怕,别被人诬赖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