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陛下至玄中观暂住。”崔圆道:“玄中观离剑南节度使行营不远,更为安全。”
崔圆有些意外,原以为这只是一桩小事,陛下不会深究。于是此时才派人去捉拿那两人。
“爱卿误会了,朕与你说笑罢了。”李隆基摆摆手,道:“放着吧,朕会看。”
他的意思是,还是有办法控制住李琮、薛白,重夺权力的。
待李宓走后,他还是拾起了地上的册子,看过之后,目露疑惑,招来了崔圆,吩咐道:“你去查查。”
李宓又追问道:“可知在陈仓发生了何事?为何灵武那边还有一封旨意?还有,我听闻圣人是孤身而来的,朝臣们呢?”
“是。”崔圆道:“我故意拖延,先给他看天子御书,不答他的问题,引他起疑。他自然要在圣人面前失态。”
到了最后,见老僧佛法高深的模样,两人终究是不敢动手。他们因贫贱所迫而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心地却也不算恶。
然而,十分尴尬的是,那驿使是关中派往各地报捷的。他出发之时,崔乾佑刚刚从长安城下退走,而他一路狂奔,此时还不知圣人已到了蜀郡。
可实际上呢?他已经被无数谎言蒙蔽了十年。
天色才亮,卢杞有些激动地拜倒在李隆基面前,将一块质朴天成的玉石双手呈上,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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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没有高力士在场,他感到非常不方便。少了宦官在其中,很多话只能由他亲自与臣子说,失去了转圜,连说笑都很不恰当。
其实,崔圆并不是在汉中第一个接到圣人的官员,而是在严武、高适领兵北上之后,卢杞才引着圣人来见他。
“你欲何为?!”
李宓穿过院落,步入一间禅房,只见一个老者正由一众士卒保护着,端坐于房内。
“阿弥陀佛。”
如今这个南京朝廷初立,他们最是关心各地的动向,第一时间便召驿使上前报信。
总之,他就这样拿了李宓的兵权,任用崔圆、卢杞为他新的实权宰相。
“我亦不知。”
“这是真的。”崔圆小声道,“圣人之所以住大慈寺,因为正是无相禅师将他从秦岭中领出来,且到了汉中,最初是大慈寺的英干禅师给圣人施了粥……”
“我们把圣人救来了,怎么能叫招摇撞骗?”
他把一份僧侣名册递到了李隆基面前,道:“陛下,臣发现,大慈寺的度牒里,并没有英干禅师……”
能把李宓摆弄于股掌之间,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般顺利。
崔圆拜相,想的是兴复天下,正忙着兵粮账册。没想到还要为圣人做这些小事,但李林甫、杨国忠一向也是围着圣人转的,只好领命。
“天回,天回。”卢杞也是思索着,之后恍然道:“臣以为,该是‘天子回銮’,陛下至此,一定会很快平定叛乱,回銮。”
当时,他被困在陈仓山顶的栈道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使他举步不敢前,深怕坠入深渊。所幸一只宝鸡,一边叫,一边为他引路,将它引到了山顶的铁庙之中,而无相禅师就在铁庙当中。
李隆基点了点头,不由在心中感慨,还是杨国忠知他心事且做事熨帖,忠心耿耿。
崔圆擦了擦额头,匆忙告退。
接着,他又道:“你二人,甚至不是我佛门弟子,如何打着佛门旗号招摇撞骗?欺君罔圣。可知这是死罪。”
无相大惊,连忙拜倒在地,道:“禅师饶命,小人也是苦命人啊,不得以才扮成僧侣躲避租庸,因为口齿不清,总被人瞧不起,才说自己是新罗王子,求禅师不要揭穿小人。”
“一边是佛法大道,一边是圣心难测,你们自己选吧。”
老僧摇了摇头,缓缓道:“你还没说实话。”
说着,崔圆转身,先是一指寺门上的“大圣慈寺”的匾额,道:“这四个字,乃圣人敕书。”
有人连夜循着光亮找了过去,挖到了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