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下面军队的改变,李孟和一干智囊已经是尽量的采用变动较小的方式,各地的骨干部队基本不动,在扩充的同时实行改变,提升官职,实际上原有的指挥权没有变化,包括两营合一团。实际上团守备和副守备就是原来地两名营千总,按照功劳大小和年资分为正副。
可将近二十万部队的合并改编,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保守的估计也要到七月底才能初步完成。这还只是现有部队的改编,并不包括新近招收的新兵。
而且这次的扩军五万,几乎是把各个屯田田庄和武装盐丁之中适合从军的人员一扫而空,护庄队有维护田庄安定地职责,武装盐丁有负责地方上安定的职责。抽调到军中,地方上的安定这也是个大问题。
几经斟酌之后,还是有各军负责招兵的军官带着助手直接下到地方,在招兵所在地训练新兵,并且同时从屯田田庄的庄丁之中招募新的护庄队,还有在地方上那些亲胶州营家族之中招募武装盐丁,这样就算是有什么乱子,也可以就地的应变。
这个过程又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不过如今地胶州营的招兵却不是从前可比的,从前是要用足饷足粮保证,而且还要威逼利诱。
现如今的屯田田庄的屯田户们都知道,眼下外面地,特别是山东的年景渐渐的变好了。外面的那些平民百姓过得都是颇为快活,可自己是半农奴地身份,却不能享受到这样的福利,目前想要脱离这样的身份。唯一可行的手段,就是自家有子弟去当兵,只要去当兵,在去年颁布的“屯田军属改籍令”规定下,士兵家属立刻可以去除屯田户的身份,并且在几年之后又和外面军属同样的优惠待遇。
而要想要当士兵,就必须先加入屯田田庄的护庄队,这层层级级地利益牵动。自然是让屯田户们无比踊跃的参军,无比踊跃的参加护庄队,这甚至都有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青壮不愿意生产而愿意操持武力,又是让屯田田庄的管理者焦头烂额,好歹是稳定了下去,保证了生产。
至于武装盐丁,那可是中上人家以及更上层的山东大族。表示自己和胶州营系统亲密的重要象征。
谁家的孩子和子弟在武装盐丁之中服役。那就说明这家人是和胶州营站在一条阵线上的,如果谁家在武装盐丁中服役地人多。或者是担任一定地职务,那就更了不得了,那说明这家人和胶州营的关系非同凡响。
兖州府豪门众多,其中有几家是将近两百年地传承,都是鲁王当年获封山东就成家立业的大族,豪富无比,但地位却比不上其余几家新起的豪族,原因就是他们是最后才加入李孟的体系之中。
这几家这么大的家族,每家也只有一两个在登莱之地担任盐丁,相比于其余几家都有担任队长、中队长的,自然说话的声音也要小很多,山东平民良家子,都是对胶州营那些三十岁左右,就已经是总兵、参将,镇守一方的大将极为的羡慕,对参军报名都是非常的踊跃,可胶州营有了武装盐丁和田庄的护庄队两个预备役系统之后,已经很少在平民百姓之中招收新兵了。
此次武装盐丁招募,贫富人家,贵贱族裔,都是纷纷踊跃报名,一时间也是热火朝天,要知道,大明把百姓分为几等,有些人即便是参军也不会得到正常的待遇,而在胶州营这边,则是一视同仁,公平对待。
招兵工作除却工作量繁重之外,其余都是进展顺利,山东上下对这个结果颇为的满意,目前一些是按部就班的开展,所需要的无非是个时间。
在这个时代,除却近乎亡命的流民大军之外,几乎不会有什么军队会在春夏初秋进行大规模的战斗,如果在这个时间段作战,肯定会有动员农民,毁坏农田,这样的战阵打完了之后,第二年就没有吃的东西,凡是有些理智的部队,就不会这么做。
所以这段时间,关外的满清和塞外的蒙古,甚至是大明的部队都非常的安静,这时候的局势对山东来说,安全的很。
对于李孟文武两方面的改革,山东上下都是颇为的满意,不过,这却是大量的谋划和文牍工作,还有事后的跟进等等。
军队之中还好,各路大将差不多都能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没有什么好争的东西,可田庄、商行、地方上的官衙,这三个地方吸收大批聪颖识字的人员,这举动就算是瞎子就能看出来这是为什么准备。
在胶州营的发展之中,已经有很多人后悔下注太晚,要是当初就能大胆跟进去,现在富贵荣华不在话下,将来的富贵荣华则是不可限量,好不容易放开找招收各色人才,那还不尽快的跟上。
军事方面只有武装盐丁因为招兵,会有一些队长、中队长之类的职位空出来,为这些职位,有很多的大族豪门过来为自家的子弟关说。
其余的,则全是屯田田庄、商行、州县衙门中的那些职位,彼此拜托,山东凡是有关系有门路的,都是到处求告,动用关系网,以求能够进入。
让山东结合成一个紧密的利益共同体,对这个李孟并没有反感,反倒还是乐见其成,可不断的有豪门大族的代表,甚至是胶州营自己内部的文武官员过来求情,这就让他有些厌烦了,分明是些芝麻谷子的小事,还是培训文官的预备役,一帮人居然这般的热衷。
木云瑶这段时间的反应很剧烈,算计时间,产期也就是这十几天了,目前整个齐国公府都是在忙着这个,李孟真是懒得理会下面的这些人情往来,他只想多抽出功夫来陪陪木云瑶。
五月二十五,齐国公府开始闭门不见外客,总算把从山东各地赶过来的宾客们拦在了外面。
这些来的宾客都是山东的富贵之人,当然也知道齐国公二夫人就要生了,既然来到济南城,见不到齐国公,那等着齐国公的孩子降生,送上一笔厚礼恭贺一下,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结果五月下旬开始,济南城内的市面突然就繁荣了起来,让济南城那些惨淡经营的各路店铺发了笔小财。
四月、五月,大明朝廷忙着舔舐伤口,千方百计的准备恢复些元气,能把如今凋敝之极的局面扳回来些。关外的满清则是去老林子抓取野人,补充自己的人口兵丁。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则依旧是那个东蒙古如猪羊,西蒙古内斗求生的老样子。
六月初三,襄阳威德大将军府,也就是曹操罗汝才的府邸,平日里丝竹喧天,饮宴不断,今日间却是安静异常。
这将军府的里里外外,都是闯王李自成老营的劲卒,各个全副武装,紧张戒备。
在正堂,桌椅被稀里哗啦的撞倒,捂着左肩的罗汝才从倒伏的桌椅中站起,捂着左肩的手已经渗出了血,他身上还穿着长袍,望着堂前瞋目嘶声大喝道:
“闯瞎子,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