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给养什么的给他们放下去,城外有空着的客栈,让这几个骑兵在那里歇息,同时全城戒备,若是明日也无事,那就开城放他们入城。”
这是完全之策,毕竟是突然间三名骑兵突然来报信说是大捷,尽管可信度极高,但也要做万一的防备。
吩咐完之后,孙传庭左右张望了下,又是开口说道:
“去和内府的罗管家说一声,夫人们都是千金之体,城上这么寒冷嘈杂,不要惊扰到她们,还是尽快劝夫人们下城吧!”
在孙传庭身边的几名军士都是恭敬的躬身领命,李孟在临走的时候给了孙传庭很高的地位和权限,这段时间的行事也足以征明这孙传庭是值得这个地位和权限,此时就连山东布政使这等高官也不顾体面,在城头大胜的欢呼雀跃。
铁面具的遮蔽下,根本看不到什么表情的变化,四顾之后,孙传庭大步的走下城头,他大步走的很快,跟在他身后的几名护卫都是被甩开了几步,下了城到了乘马所在,孙传庭翻身上马。刚要抖动缰绳,却在马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没想到,这天下……”
喃喃几句,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倒是喝了一声,纵马前行。回将军幕府去了,孙传庭或许想的很多,冷静下来的山东布政使司衙门诸位还有济南知府地各位官员想必也要想得很多。
但整个济南城市的军民都是欣喜若狂,每个人的心中都突然间变得特别轻松,这种感觉说不太清楚,前段时间,尽管胶州老营的军属和军户都是对李孟和他率领的胶州营部队有充足的信心,可每日里想着大军的消息。心中总是沉甸甸的,这其实并不是对胶州营地信心如何,而是被鞑子兵马的积威所恐吓。
总觉得面对这样一支威名赫赫的部队,胶州营缺少了一种底气,眼下既然说是完胜。这心中的阴影也是一扫而空。
孙传庭所做的完全准备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城外的那三名士兵所带来的消息,的确是真实地。
济南城中从接到捷报的下午到几名士兵进城的时候,狂欢已经开始了。。。。。。。
在内宅府中自然不必说。小公子李宏有些不明白的发现,一向对自己严加管教的母亲和各位姨娘,居然不管他了,想要怎么疯就怎么疯,想要什么,强作欢笑都已经几天地家人都会满足他。
连一向是注重养生的老太监刘福来都破例的让厨房给他做了几个小菜,并且戒酒很长时间的他,也是小酌了几杯。
刘福来在皇宫大内。原来没有显达地时候,也总是听人说关外又是失去某地,又有某大臣某大将折损在鞑虏的手中,那些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大太监,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阴沉着脸,几天见不到笑容。
等到他自己做到这个位置上,这关外的鞑虏同样是个无解的难题。身在高位。自然看得比其他人更远些,午夜梦回。刘福来偶然也会被惊醒,想到一个不愿意去想的问题,当年宋亡于金,大明会不会亡于后金,说不准啊!
这种忧虑,始终缭绕在每个大明高层稍微清醒些的人心头,即便是刘福来去南京做镇守太监,这种地忧虑始终是存在。
老太监来到山东之后,看着李孟的事业蒸蒸日上,但对于关外鞑虏的担心,却愈发的真切起来,北直隶和山东紧邻,而且双方接壤的地方,完全没有什么地理上的阻碍,鞑虏骑兵要是南下,真是一马平川。
这么兴旺的事业,可却感觉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建筑,被鞑子大军地大潮冲过,恐怕马上就要毁掉,彻底地垮掉。
就是因为时时刻刻有这样的隐忧,所以不管胶州营和山东地局面怎么高涨,刘福来却总是没有彻底的高兴起来。
不过所有的隐忧和担心,都被这完胜的消息彻底的打散了,现在刘福来只是感觉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欣喜和高兴。
腊月初七那天的下午,胜利的消息被更加确定了,因为第二波的骑兵使者来到了济南城,这次来的人可信度更高,是一名亲兵营的把总,说的就是胶州营大军准备提前结束休整,先派人回来,让济南城上下做好准备。
经过这个事情后,济南城中最谨慎小心的人也是开怀狂欢,所有的疑虑都是烟消云散。。。。。。
按照预先的安排,报捷的骑兵来到济南城之后,济南城也要迅速的派出报捷的骑兵前往山东的其他州府,让完胜大捷的消息尽快的传遍四方。
满清鞑虏和其他的敌人不同,因为他们的紧逼,山东上下明里暗里肯定会暗流汹涌,需要用这个完胜的消息来安抚、激励人心,更多的或许是震慑。
带着将军幕府、巡抚官署、布政使司三个衙门用印的捷报文书,被骑马的武装盐丁带着,在那名亲兵把总回来之后,甚至没有过夜,就直接是奔赴山东各地,每个府城州县都要依次的传递下去,直至胶州营地盘控制地盘的边界。
在这天之后,山东、河南归德府、南直隶徐州和淮安府、扬州府的各地都是奔驰着轻装的胶州营骑马盐丁,他们传递着李孟和胶州营大军完胜鞑虏大军的消息,从北至南,一个个州县城镇因为这个消息开始沸腾狂欢。
不管是对谁来说,这个结果都比每个人心中所能想到最乐观的情景还要乐观,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兵器制造局所在,济南府除却济南城之外,最先得到消息的地方就是莱芜,矿监丁旭倒还正常,不过是惊叹了一番罢了,可来自辽东的郭栋和登莱巡抚孙元化的后人孙和斗却不同,两人喝的酩酊大醉。
醉后没说什么别的,两人只是在哪里大呼“胜了”“胜了”,脸上大笑,却涕泪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