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浆、骨碴、木屑瞬时间四处溅射,即便是放了沙包的橹车,在这个距离内也不可能挡住三磅炮的轰击,至于这名头目,活该倒霉而已,倒不是说胶州营的火炮打的多么准,可以确定地是,那门火炮肯定不是对准这个射击孔开火地。
血浆、脑袋碎裂之后的骨头碎碴,这些都还好说,但橹车地沙包和厚木被带着巨大动量的金属球击碎后,沙石和木屑的高速飞溅却是致命的,以被炮弹打到的位置作为基点,在这个身后形成了一个扇面的杀伤。
这个效果,从另外一种形式用实心弹达到了开花弹的杀伤,拿着刀盾的那些汉军步卒,猝不及防,被溅射的碎屑打的满身满脸,在那名头目身后的步卒更是倒霉,炮弹继续高速飞行,这名士卒还是拿着盾牌当在身前,如何能挡得住,直接在身上被贯穿了个血洞。
登州军的炮兵打的真是喜气洋洋,就算是平日里的练习射击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准确率,面前这么多橹车,这么大的目标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还打不到,那就是训练的不到家了。
每一炮下去,必然是能打碎一辆橹车,运气好的还能打碎两辆,能看到在橹车后面隐蔽的步卒们被打的鸡飞狗跳,惨叫成一片。
三磅炮还罢了,六磅炮一炮下去,橹车和后面遮蔽的步卒基本上不会有站着的人了,那些木板的碎块更是人体的杀手。
第一轮射击,橹车阵列正当中就被打开一个口子,后排的橹车一阵慌乱,能听到有人用嗓音怪异的汉语在那里高声的大喊道:
“不能后退,大清的军法在那里摆着,后退的斩首,家人给披甲人为奴。继续往前冲!!”
“他们打完第一炮,第二炮的装填还要功夫,称这个机会冲上去啊!!”
被打散地橹车后,那些侥幸没有被飞溅的碎片波及的汉八旗士卒,也不顾得躲到后排的橹车之中去,都是叫喊着举着刀盾朝炮队杀了过来,这可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已经到了敌人的阵前。想要跑回去可是来不及。
这样的举动看着勇悍,不过对登州军的阵列来讲,这种举着大刀盾牌冲锋地士兵就是送上门来的一盘菜。
在炮阵周围掩护的火铳兵冷静沉着的把火铳架起,对着这些冲锋的人开始开火,所有暴露在橹车外面的鞑子军卒,只要是进入火铳的射程之中,就没有什么人活下来。
橹车推动的速度明显是加快了,后面那些已经吓破了胆子地三顺王士卒已经拿出冲锋的劲头来推着车拼命的前进。但第二轮火炮射击到来的时间比他们想的要短很多,眼下登州军地火炮射击已经谈不上什么齐射或者是轮射了,就是装填好了弹药就开始射击,在面前的这种的橹车阵列,密集。目标大,甚至都不需要瞄准了。
推着橹车的士卒和在橹车后面地士卒,本以为有这个车辆遮蔽,是最安全的处所。谁想到这却成了死地。
还真是应了阿巴泰下的那个命令——死兵,这些兵的确都很难活下去了,炮弹不停的落下,把一辆辆橹车砸的碎裂,橹车碎裂之后的各种碎片,则是造成次一轮的各种杀伤,在橹车后面地那些步卒,被局促在这个橹车和橹车之间的狭小空间之中。除却被炮弹、被碎屑洗礼之外,逃无可逃。
许多汉八旗的士卒都是在这样的射击之下,精神接近崩溃,也不管什么藏身不藏身,直接从橹车的后面窜出来,不管不顾的朝着这边冲过来。
这种变化属于正中胶州营的下怀,方才第一轮炮击之后,正前方的火器统领就已经是在这个正面增加了火铳兵地数目。
精神错乱。狂冲乱跑地刀盾步卒。在火铳兵的齐射面前,基本上没有什么躲避地可能。
方才这个间隙。登州军的十门炮都打出去了十一轮,这真是酣畅淋漓的自由射击,刚开始还看着浩浩荡荡的橹车大队已经完全遮蔽了视线,可在炮击完毕之后,在正对着炮队的这个区域,居然是完全被打通了。
看着鞑子士兵军队在己方的射击之中仓皇躲避,惨嚎身死,胶州营登州军上下都是感觉到痛快无比,特别是在阵列前面听见方才鞑子那伙人督战吆喝的人,心中的痛快尤甚,真是解气。
此消彼长,可想而知对面的鞑子兵马脸上会是个怎么样的阴沉表情,这想法让人想想也是快活。
但登州军的问题就是在战场上的经验太少了,十一轮密集炮击,固然是造成了巨大的效果,可十一轮之后,一名士兵拿着蘸水的拖把伸进炮膛之中,准备清洗的时候,却发现沾了水的拖把居然冒烟了。
可想而知,炮膛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高温,这沾水的拖把本来就是有降温的作用,但来回拖了几次,湿拖把居然变得焦黑,明显是炮膛的温度过高,这十门炮都是发现了差不多的问题,几门三磅炮的炮管都已经是发红。
如果是淮扬军和青州军的兵马,这火炮的射击间隙会有意的拉长一点,这样虽然密集度差了点,却可以维持更长时间的持续发射。
火炮停歇,剩余的橹车勉强的拼成了三道战线,依旧是朝着这边冲过来,到现在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奉命大将军会许下这么高的前程厚赏。
看着进入射程中的橹车,炮兵们还在疯狂的给炮管降温,火铳已经有忍不住开火的了,但是火铳射出的弹丸打在厚木上面的沙包,根本不会有什么杀伤,也同样阻止不了橹车前进的势头。
“长矛方队向前,炮队,火铳退后!!”
赵能森然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