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军的步卒缓缓的前压,但失却了那隐蔽之后,这种速度的移动,丝毫没什么突然性,主动进攻意义也不是太大了。
“派人去后面地民夫那边,让他们抓紧把营盘修筑起来,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偷工减料。让他抓紧,不要怕死人!!“
赵能在战前,冲着身边的亲兵交待了这个命令,胶州营对民夫一向是支付十足的报酬,并且很少打骂,这样固然有劳动效率,而且每次抓差的时候,民夫丁壮们不会逃走。但也有些惫懒的人物借机耍滑。
这次赵能的命令就是要下狠手让他们筑营了。不管胶州营如何的军纪森严,在着急地时候。还是会举刀杀人的。
两方大军都是很安静,相比于鞑子兵马的兴奋和嚣张,登州军这边则是一片肃穆,最强的部队都是放在中军,欧曼和他的实验营就是在赵能直属三营的旁边,欧曼在赵能的身边,低声的说道:
“将军,大战就在眼前,您说几句鼓舞士气地话吧。”
拙于言辞地赵能知道这洋人说的话是有道理地,可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对方的那些蒙古轻骑从阵中冲出来,赵能才想起自己要说些什么,他大声的喊道:
“鞑子就在眼前,弟兄们,为了大帅,为了山东,为了家乡父母,和他们拼了!!”
这可不是什么太好的鼓动语,登州军的士兵经历过的战斗很少,看见前面声势煊赫,并且比自己人多的鞑子兵马缓缓的压过来,每个人都是很紧张,偏生这军阵安静无比,这根弦就要绷断的时候。
主将赵能喊出来了这句话,尽管这句话太罗嗦,可士兵们却自动过滤了其他的话,把他话的中心意思喊了出来,从中军处跟着喊了出去,像是波浪一般,迅速的席卷了每个营,每个营每个士兵喊的都不一样,但到最后归根到底都是几句话。
“为了大帅……”
“为了山东……”
“为了家乡父母……”
赵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去自己想和手下一起去呼喊的心思,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是战斗开始的时候,要注意到战场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看着对面的骑兵冲向自己的左翼,直接是在两军对峙的阵前走了一个斜线,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尽管不知道对方因为什么不去开炮,但登州军赵能开炮却不会有什么迟疑和犹豫的东西,他冷冷的下令道:
“火炮,射程内,自由射击,即刻发炮!!”
赵能这边命令下达,立刻有人晃动旗帜,传令的亲兵也是打马前往,旗帜晃动就是下令,而亲兵这边不过是个保险。
放置在登州军阵型右上角的十门火炮早就是装填完毕,看见中军的命令,炮队统领毫不犹豫的下令开火。六门三磅炮、四门六磅炮,这可不是满清那种又要在地上打木橛子,又要挖坑的笨重家伙,而是可以让几匹马拉着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的野战炮,威力却丝毫不逊色于笨重地同类。
十个金属球呼啸着从炮膛中飞出,没有一颗遗漏的打入了这一千多人的蒙古轻骑之中,这种牧民出身的骑兵,根本不会讲究什么阵型。只是觉得既然是军队了,那就不如凑的紧密一些,这样心中也是踏实。
结果很明显,被这十发炮弹直接是趟出了十条血路,一颗炮弹差不多打到十几名骑兵,人马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地上,给后面造成的混乱那就更不必说,直接在两军阵线的间隙中乱哄哄成一团。
一轮炮击之后。十成已经去了一成,偏偏还在这里乱,这就是送给别人地靶子了,队伍还没有整理完毕,又是被炸了一通。人马惨嚎,血肉飞溅,又是乱了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的火炮。居然能打的这般快。
谁也顾不得什么同伴的死伤了,拼命的抽打着马匹朝着目标冲去,即便是死伤了两百多人,可还是没有崩溃或者是逃跑,在山西陕西那边的边军和蒙古人打的时候,要是给对方了这个伤亡,蒙古鞑子肯定要崩溃的。
但在这边地蒙古轻骑,并且在草原上以懦弱著称的东蒙古。还是些草草汇聚而来的牧民,却有这样的意志。
没什么别的特殊原因,只因为入关以来,所有溃逃和不听军令地蒙古牧民们都是被督战队砍掉了脑袋,在这样严酷的军法下面,又是孤军深入明国,让他们对满洲兵马的命令只能是坚决的执行到底。
第三轮火炮打过来地时候,只是扫到了这队轻骑的尾巴。这些蒙古轻骑。已经是发狂的打马狂奔,朝着登州军的左翼冲了过来。
山呼海啸的呐喊还在持续。不过站在最前线的火铳兵们却都已经把自己的火铳放在了木叉上,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所有在内线地营,他们的火铳手都是被抽调到了最外围,在正前方火铳手的数量更是增多了将近两倍,这样的火力密度下,这种乱糟糟的冲阵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
负责左翼的火器统领是老兵出身,看见轻骑朝着这边杀过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并没有发出什么别的命令,只是按部就班的让手下地士兵们装填弹药,检查火绳,架好木叉等待命令。
“这炮也忒厉害了点,怎么能打地这么快,这么准。”
“怕个鸟,等下咱们骑马朝前一压,万事大吉,看他能打出来几炮。”
“不对,不对,我记得咱们预见的那些汉狗,现在早就是拿着火器乱打成一片了,可这些人怎么还沉住气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