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
“嗯。。。”
在轻轻接触一下后,傅云晚如被烫到般,别开了面颊,她说:“我会舍不得走,没必要亲了。”
“不亲就舍得了?”桓宣的呼吸凝重,“我觉得你舍不得我。”
傅云晚说,“不亲不见,就比较舍得。”
“我娘,我要见一见。正月二十九前,我要见面。”桓宣沉声说,“是你安排组织,是吗。”
“我让我爹给你安排。”傅云晚说。
她说着,蹲下身捡那些小瓶子。
她捡的时候,她刻意不去看桓宣的目光,她感到桓宣一直在目不转睛的凝着她,她被盯的心里好乱,她说,“我要去太湖夜钓了,再见。”
桓宣紧了紧牙关,“行。你爹安排。你就对我发狠吧,傅云晚。我想见的是你爹,是赵婉。我。。。。。。”
傅云晚眸色惊慌的盯着他,“我把你娘亲找回来给你。是希望你有娘亲疼爱。不要因为我赌气,而不去见娘亲,想娘就去见,桓宣。她也想你。”
桓宣犟不过她,他终于放下所有矜贵的身份,近乎祈求的问:“傅云晚。。。究竟哪个渡口?告诉我。。。求你。。。。。。”
傅云晚转身进了肃王府,大门缓缓关起,她看见桓宣在门处伫立片刻,转身疾步去了,她忽然感觉口中腥咸,原来她竟将舌尖咬出伤口来。刚才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使她半天缓不过神来。她不敢想象他吻下来后,她会做怎样的疯狂决定,但她极怕将状况搞的糟糕,她想她先把那双眼睛医好吧。
傅云晚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卧室,将小匣子放在桌上,用手抚摸着桓宣送她的汴绣上的牡丹。
桓慕之那边收拾好了渔具,他话:“晚晚,你喜欢哪副鱼竿。”
傅云晚步出屋子,挑了一副小小的鱼竿,“这副吧。”
交给下人放进马车。
太湖夜风大,下人搭了大帐篷,多少帐篷遮了些风。
傅云晚穿的厚厚的,将帽檐拉下来遮住脸,反正桓慕之看不见她的神情,窝在户外椅上,在月色底下夜钓,她的鱼钩甚至没有钩上鱼饵,她钓半宿也没钓上一条鱼,耳边突然响起桓宣的话,‘告诉我。。。求你。。。’
桓慕之比她心静,他感受到晚晚在今日见到桓宣之后心神不宁,他说,“晚晚,我叫人送你和小满去东宫吧。我母妃和我外祖母那边你不必担心她们会有微辞,我是自愿为你挡剑的,你走她们不会抱怨你,我不允许她们责怪你,你不用自责的,我。。。这几天,渐渐接受失明的事实了,我会慢慢接受去用盲人用的手杖。。。”
“你怎么突然提这个啦。我不是答应你,会把你医好,陪你去凉州发展的吗。”傅云晚说,“我是你的眼睛,你不勉强自己用手杖的,我扶你就好了。”
“我感觉到你心情很浮躁,你有心事。留在青州做太子的妾,现在好过和我这个瞎子肃王在一起。”桓慕之无奈道:“我给不了你什么了,也保护不了你了,我是废人了,晚晚。”
傅云晚记起两人在战场上,在青州兵营的种种朝夕相伴和生死与共,他放下一切跟她去辽北的事,她说,“你说什么呢,咱们是朋友。我有困难的时候,你从江西回来帮助我,现在你有困难,我不能一家三口和和睦睦,不管你死活啊。你别多想,安心养伤,有我在,你的眼睛是有希望复明的。时间问题。不要气馁啊。我的医术你就相信,我已经在更加广泛的涉猎眼疾方面的书籍了。”
桓慕之咬咬唇,他没有说话,他一方面希望晚晚开心,一方面希望拥有晚晚,他看不到任何光亮,晚晚的声音让他觉得安心有安全感,
“我真的还可以看见东西吗,晚晚。你觉得,我还有希望吗。你爹和嫪文极来了几回,不来了。我觉得。。。挺渺茫的。”
“放心吧,有希望的。我可以钻研的嘛。我爹和嫪叔放弃了,我没有。你也不要放弃希望。好吗。”
傅云晚宽慰他,她刚才那种失落的心情使他没有安全感,她就拿了小虾挂在鱼钩上,老老实实钓鱼。
她窝在椅上,看着月亮,她认命的说:“雪停了,月亮不怎么圆,但月色很好,倒映在湖面很好看,桓慕之,你带我来夜钓,不一样的经历,我很开心。”
桓慕之久久没有说话,他意识到晚晚不开心,他想或许晚晚很快就会和他摊牌,她希望留京了。晚晚也将放弃他。
当晚,桓宣在东宫和燕青喝的大醉酩酊,醉倒在阶上,微敞的衣领内颈项锁骨一片通红酒斑。
他弟为救他的女人和女儿失明了,他身为长兄,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和幸福,不顾他弟的健康,除了灌醉自己,他不知能做什么,那个肃王府外蜻蜓点水的碰触,使他烦躁至极。
内心几乎决堤般的渴望和思念使他近乎疯狂。不灌醉自己,他一定会去突然袭击傅云晚的。
燕青因为有差务在身没喝酒,他将桓宣的手臂搭在肩膀,往卧房送,他交代谢锦:“去拿些解酒茶进来。他醉的厉害。”
将桓宣放在床榻,正打算低手捞棉被给他盖上,燕青手腕猛地一紧,他低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紧紧握在他古铜色的手腕上。
“今晚留下陪我。”
燕青闻言,回眸见桓宣醉眸半眯,唇瓣微微张着,领口扣子因为喝酒内热被桓宣扯开了不少。
燕青几乎咬碎了后牙,目光略略在桓宣腰带看了下便移开视线看窗外,“兄长喝醉了。”
桓宣紧紧攥住那人手腕,哑声说,“今生最后一次也不可以吗……你明明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