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告诉我正月二十九归家使得。”桓宣的鼻梁渐渐酸了,“谢谢你做我一天的妻,陪我过了一天的日子,在这个午后,在新居里对我这样温柔以待,愿意为我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桓宣抱了傅云晚很久,在屋里陪她有一个半时辰,温声细语的哄了挺久,他发现她一直很没有安全感的问他会不会回家看望她和女儿,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他一遍遍哄慰傅云晚,承诺他一定会归家看望她,直到她微微平静下来,但他似乎并没有安抚好她。她的心事挺重,她仿佛在受着某种凌迟。
桓宣牵着傅云晚的手再度到院外,桓宣交代:“不准再哭鼻子了。你是小满的娘亲,要做榜样的。明白吗。”
“嗯。走吧。”
总归,桓宣这次再走,傅云晚倒没有哭了,因为他答应了会归家看望她和小满的,他说他正月二十九或者正月三十就会来看望她。她太怕他切断联系,她再度回到那种郁症中去了。
傅云晚计划,她会煲一桌不糊的饭菜等他归家。
桓宣不会食言的,她相信,将夏小姐救回来后,他仍会归青州这个家的。
桓宣来到天和门,他也理不清自己和傅云晚现在算怎么回事,以及她会不会真的等他回家。
总之他从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她说她不会去凉州,但她却不跟他去豫东,他这辈子所有的心都操她身上了。
终日被这女子占据着心肠,因她的快乐而快乐,因她的心事而犯愁。
夏承安问:“傅妹妹哄好了吗?”
“哄了,但没哄好。”
“怎么?”
“难说,她很没安全感。”桓宣想着她窝在他怀里,一遍遍确认他是不是会回家,明明他说了会回青州,“孤很不可靠吗,让女人那样不安心么,夏承安。”
“您为人实在,是可靠的。”夏承安笑笑,“该给名分了啊。成亲就好了。傅妹妹受委屈了。”
***
翌日。
傅云晚同吕嬷嬷一起带小满出门,去淮南看望祖母,她原在顾虑桓宣的暗卫会干涉她的自由,但她发现桓宣已经交代暗卫尊重她的去留,她清楚,她还是没有取得桓宣的信任吧,但天长日久,她稳定的留在青州,慢慢的,桓宣会信她不会离开的。
在去淮南前,傅云晚叫扮作百姓的马车夫带她去了肃王府,她叩响了府门。
开门小厮见是傅云晚,便急忙请来了肃王桓慕之。
桓慕之素日温润的面庞,颇有些苍白,这时咳嗽的极为厉害,他看了看傅云晚怀里的他花重金从波斯公主手里寻来的猫,以及傅云晚身后抱着茶花和拎着他月子里送的礼品的三四名仆从。
“以为你昨夜过来还东西呢。晚晚。”桓慕之说着就咳嗽起来,昨夜回来,气血不顺,很有些咳血。
“你病了啊桓慕之?”傅云晚不知对方因为她要断交而咳血难过,看对方咳嗽,便礼貌的问候。
“天气冷,有些感染了风寒。”桓慕之没有提所有的痛苦和爱而不得的心酸,将一切情愫埋藏心底,但他永远记得那九个月的时光,有那段美好的回忆,就足够了。
傅云晚没有热心的去搭脉给他看诊,或许桓慕之是唯一一位她身为大夫却避而不医的人了,她甚至没有说注意身体,她只是将猫递了过去,“猫猫还你,桓慕之,出门前,我已经喂过猫猫了。”
桓慕之将猫接过,他抱在怀里,揉了揉猫的颈项,他交代他的下人,“将茶花和礼品接过来吧。”
他的下人闻言,便将茶花和礼品接过来,往府里抬了过去,下人多少对傅大娘子有不少怨怼,真绝情,当初那样好的交情,说翻脸就翻脸,攀上太子这高枝就看不起肃王了。
傅云晚看了眼猫猫,她没说什么,转身要走,猫猫在对着她后背小声的叫,她忍着没有回头,她觉得很有些撕心裂肺,她真的喜欢猫,但她现在青州的家里,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猫舍,和小猫躺过的粉色小毯子。
突然想起些什么,她回过身来,把手伸进桓慕之怀里的猫颈项底下,把猫脖子里的铃铛解下来,她说:“这是我买的铃铛。你有需要,自己再给猫买吧,桓慕之。”
“好。”桓慕之鼻梁猛地发酸,就断的这样彻底,连一个铃铛都要取走,为了兄长,和他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兄长就那样重要吗,他又咳嗽几声,等止住咳嗽,他说:“你要出远门吗,晚晚。”
桓慕之看着傅云晚的车马,两辆马车,一队化作百姓却眸色锐利的随从,他明白此行并不简单。
“我就不和你说我的动向了。”傅云晚说,“非亲非故,没有必要。”
桓慕之的心好疼好疼,曾经对他无话不说的小姑娘,发起狠来这样绝情,他没有埋怨,也没有质问,他体面而含蓄地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傅云晚转身往马车走,她对男人是这样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对桓宣也是如此,纵然喜欢,也会因为一些别的原因说弃就弃,以至于现在想挽回却这样艰难,因为她一直不缺男人的爱慕,只是她慢慢发现,自己对桓宣的心越发坚定。
桓慕之将脚步迈过门槛,追了二步,温润如玉的他,抱着猫立在雪地里,他说:
“正月二十九,我乘船去凉州。你想不想去看月牙泉,听鸣沙唱歌呢。如果你想看想听,我可以多购一张船票。皇兄他丢下你母女二人去豫东找夏小姐了,你何苦做外室。。。。。。和人分享夫君作践自己?”
“我……”
“青州离上京九十里地,骑马两个多时辰。他不可能每天往返四个时辰回青州看你。青州外宅很快就是冷宫了,晚晚你这样清醒,你装什么糊涂。”
他的嗓子哽住而作哑,“跟我走,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