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沫也就这样,被人带出了木屋,带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树林里。
她身上穿着丝绸的粉色睡衣,脚下是一双棉质拖鞋,根本承受不起山里夜风的摧残。
“你想要做什么?”
那人一把将钱小沫压在了一棵大树上,树干的寒意浸透了她的后背。
就连月色都穿不透宽大的树叶,钱小沫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
睡衣松松垮垮地笼罩在她的身上,不慎露出了她柔美的肩线,充满了野性的诱惑力。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欺身而上,一口吻上了钱小沫的脖颈,沿着她的曲线吮吸着她的肩头。
这个吻根本不温柔,甚至带着咬、啃的意味,让钱小沫疼得皱起了眉头。
他是贪婪的、霸道的、粗野的,像是饥饿的猎豹终于觅得了食物!
他的手疯狂地在钱小沫的身上游走着,明明还满脸苍白的她立刻泛起了红光,浑身炙热的像是胸口有烈火在燃烧!但是她的理智还在提醒她,还在鞭挞她,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放手……唔!”
钱小沫刚一开口,这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钱小沫痛苦纠结地挥着粉拳砸在他的胸口,艰难地呢喃出声:“我……我怀着身孕……”
话音落地,男人才僵硬住了身子,缓缓地松开了钱小沫。
她红着脸,眼眶里噙着泪水,一掌推开了他,急忙整理着自己的睡衣,侧过了身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后退了半步,斑驳的月光勉强能落在他的眉间,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英俊的脸,只是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和自信,雷铭无奈地望着钱小沫,眼神里爱恨交织,“你在这里,我自然也在这里。”
“……我没什么话想要和你说……”
“当然!”雷铭苦笑着,“你该说的话,都在离婚协议书上说得很清楚了,尤其是最后的签名。”
钱小沫的身子一震,猛地抬头望着他,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离婚协议书她的的确确签了字,但是她收在柜子里,从来没有拿出来,雷铭怎么会知道?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希望我签字吗?”
“……”
钱小沫咬着牙,紧缩着身子背过了身去。
两周,产前亲子鉴定还需要两周的时间,难道她现在就要给出答案吗?
雷铭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他脱下了西装外套,笼在了钱小沫的身上,“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吗?也是在山上,也是在树林里。那时候的风,比今夜的温暖,你的双唇,也是全世界最柔软最甜美的。那一刻烙印在我心里,一刻不曾淡忘。我当时就想,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能吻着你入眠,吻着你醒来,吻着你出门,吻着你回家,该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钱小沫紧紧拽着衣角,什么话都没说,眼角的泪水却已是摇摇欲坠。
“在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这么久以来,我终于也能冷静下来。如果这样美好的日子,我不能再拥有,我也希望你,能拥有。一个爱你,你也爱的人,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吻你,都在想你,都把你捧在心尖上,我想,也是多么美好啊!”
雷铭苦笑着,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酸涩和萧索,他的心,根本是在隐隐作痛。
钱小沫咬着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现在,她能将一切和盘托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