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太后一切皆是为了陛下。陛下也应理解太后的一片苦心才是。”
灼华面上的淡然却刺疼了昊元。他看了她半晌,方才一叹:“华妹妹果然还是与朕生分了……”
随后又苦笑道:“今日见你与琴儿同坐说笑,朕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那时候琴儿时常进宫与你小住。她一来,你就不大理朕了,只和她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其实朕那时是很不喜欢她入宫的……现在想想,咱们这些人也唯有小时候才能得那几分真正的无忧无虑。”
“这世间众生皆苦,有几人能一生喜乐无忧?若真有那样的人,恐怕也只能是痴儿罢了,却也算是难得的造化。”
灼华的语气平和,但声音中隐约透着一丝悲天悯人的伤感。
昊元转头又去看她,月光下那如栀子花般芬芳的少女眉眼间似是笼着一抹淡淡的轻愁。昊元的心又是陡然一颤。
“华妹妹……华妹妹,可是怨恨朕?”
“怎么会?”灼华抬眼去看昊元,面上虽笑,却未达眼底,眉间的那抹愁思似又重了几分。
“我现在很好,有何事要去怨去恨呢?陛下如此问,真是折煞太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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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昊元顿住了脚步,转身仔细去看灼华,似欲从她的表情中寻出一些什么。
那是一双少年独有的眼睛,清澈而倔强,又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里面似藏着满满的情绪。
灼华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终是败下阵来,垂下眼帘躲避着,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元哥哥何苦如此认真?有些事终是你我无能为力的。”
“无能为力?”
灼华的一句“元哥哥”让昊元瞬间柔肠百结,却又被一句“无能为力”痛得剖心断肠。
“我只愿元哥哥,能像我们小时候常说的那样,做一位旷世明君。才不枉费先帝的厚望,也不枉费……不枉费边关战死的冤魂……”
灼华说罢,轻福一礼,带着三姑和敏毓从昊元身边轻轻擦肩而过。
在此就算向幼时的情谊道别吧。灼华心中默念。她与昊元终究只能站在两座对立的高山之上,今生无法相遇,如此也罢。
昊元转身看着灼华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华妹妹,我若做了那“旷世明君”,又怎会有那“无能为力”?
……
靖王世子府,昊宇在门口由乔通伺候着下了车,一路若有所思地走回自己的怀德院。
刚迈进跨院,就见府内大丫鬟金缕甚是警觉地迎了上来,匆匆一福道:,“世子爷,二爷带着喜宝在屋里等了您一晚上。
“其间太后赏的那位肖姑娘似听到什么风声,来了几次,都被我给挡了回去。现下二爷还在屋里等着呢。”
昊宇听后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个肖姐儿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老规矩,让她先病上一病,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说罢昊宇继续前行,只是眉宇间杀意陡然划过。
“是。”金缕急忙跟上,神色如常无半点起伏。
“轩弟可说是何急事?”昊宇边行边问。
“并未说是何事。只说要等爷回来。”
“可用过饭?”
“奴婢擅自做主将二爷的饭传到了世子房内。恐是此事才引得那肖姑娘怀疑。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