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权拦下他,从袖中抽出水果刀,缓缓靠近。
“老伯,是我,你没事吧?”
“小丫头,是你啊……”
他似乎认出了她,可手里的锄头仍没有半分松懈。
“我先看看你的伤,你放松,我不会伤害你……”
她将手中的刀收回去,对着他抬起双手,一双眼清冷透彻,老汉眼神闪了闪,缓缓放松下来。
她蹲下来给他看伤,伤口还挺深,血流不止,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
她想到之前他好心搭载他们一程,罢了,就当还这个人情了。
她对身后招了招手,一家人走过来,沈隽程问,“倾儿,他怎么样?”
“父亲,我们先把老伯移到路边吧。”
“好。”
于是,一家人将他移到旁边的树下靠着,她则取出止血药和碘伏酒精,“您忍一下,可能有点痛。”
“没事丫头,我能忍。”
她扫了眼他破烂衣衫下瘦骨嶙峋的手,想到他家中应该很困难,却在载他们时,并未索要任何报酬……
她给他伤口消了毒,又撒上药粉,用止血绷带给她缠上。
“哎?小丫头你的药不错,仙鹤草、艾叶、灶心土、白芨、紫珠……还有什么?”
“您懂药理?”她惊讶。
“啧,你问问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黄老头的名声?我是大夫,祖上也算是出过三代神医,可惜……”
他神情微黯,语气透着几分嘲讽。
“乱世害人!国之不国,家不成家啊,没想到我黄老头一生为善,到头来却险些被人一棒子闷死在路边……”
他方才躺在冰冷的地面,真实的体会生命在流逝,可却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那些曾经他救治过的人,冷眼旁观,漠视不理,甚至有的不上来踩一脚都算好了。
人心冷酷啊。
可他应该怪谁?怪老天?还是怪这这些人?
其实说白了,都是这世道害的啊。
“您现在要静养,不宜动气。”
感受到他起伏的情绪,她淡淡提醒他。
“丫头,谢谢你了。”
“不用,就当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