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势至从殿后走出来的时候,金蝉子不由凝眸。霎时从他眸中流露的目光,不是精彩连连,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也就是不久前,他曾化身金光引经历六界,以制造出了六种震动,可这种震动,比起眼前的大势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寻常人感觉不到的差异,常人眼中,大势至还是那不值得多加描述的中年人形象,并且迈开的步伐也与常人无异,可只有真正的大能者或者说眼前的金蝉子能感受到其步伐间的可怕
每一步,都如天山压顶,那绝非仙帝可等量的气势,很难想想,这还只是大势至的残身如果真身尚在,他又得多厉害
“西方法力第一,此话果然不假”
金蝉子不禁赞叹道,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大势至,可每次见到,他都无法忽视大势至足下的气量,
那不仅是远胜于同为阿弥陀佛胁侍观音大士的法力,更可与真佛阿弥陀比肩也有人说,如果大势至愿意,他早就可取代阿弥陀,这点是否属实,金蝉子并不敢说,但有一点他又很肯定
那就是放眼八大菩萨,若是纯粹论战斗力来讲,大势至不仅是当仁不让的第一,甚至同时与七位菩萨对打,他都未必会输。
这,也是他在听到西域三圣殿残存的菩萨是大势至时,会觉得仅凭他一人之力,也足以帮助自己重登天外天的最大原因
“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还真是稀奇,还是说,你是算准了想我帮你,所以才先来好话这套”
正想着,化身中年人,外表全然看不出多么可怕的大势至道。
这一道,又是即时打消了金蝉子的思想,他看着眼前这位同样多年不曾见的同门,心中无由百感交集。
当年一役,八大菩萨死得死消得消,残存下来的也大多沦落到了人间界,也唯他
“你不该来这的,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眼下天界的格局尚且不会被打破,可一旦你来了,势必会惊动到我,惊动到我,意味着三十三重天之上的那几位不会无动于衷。”大势至再次道
这话一出,金蝉子当场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弥勒佛对他说这些话,他尚且不会感到意外,可偏偏是法力第一甚至不输真佛的大势至口中说出这些话这代表他也怕三十三重天的大能
不旁人不知道,金蝉子却很清楚,哪怕同为佛门中人,可由于所处世界不同。
其实他跟大势至并无太多交情,反而是跟观音走的很近,可他同样明白,大势至是个来者不拒的善战者
这样的家伙,是不会由于三十三重之上的大能被惊动就会皱眉的存在,更不用说讲出如此显得顾忌的话
“当年一战,果然磨掉了佛门中人的性子么连素来善战的你都顾忌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存在,看来我真是来错了呢”
思想重重下,金蝉子不免冷酷道。
然而面对他这番多少有些奚落的话,大势至却并不
以为意,反而淡淡道:“无谓的争斗,有过一次就够了,现在的我,只想守住这片最后的净土,至于三十三重天之上的人想干吗”
说到这时,他微微一顿,仿佛是在酝酿措辞,接着才道:
“我并不关心,同样,我也不关心你来的目的。”
听着这些话,金蝉子忽而想笑,可他笑不出来,他必须承认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如果大势至秉持着跟他一样的想法,他早就孤身一人重新打上天外天了,可他没有这么做,这么说
“真的是世事无常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跟弥勒一样了,可哪怕你不为自己,总该为曾经的侍主想想吧”
金蝉子神情冷漠,说着又是咬牙道:
“经当年一役,阿弥陀佛生死不明,你这个曾经的侍从,哪怕不想着观音的去向就罢了,难道为侍从讨回公道都不会”
一语接着一语,皆是愤懑言,金蝉子无法理解大势至菩萨眼下的所作所为,如果说固守这片西域最后的净土就是他仅剩的愿望,那他当初干嘛要跟阿弥陀佛以及观音一同打上三十三重天
既是无谓的争斗,当初就不该去参与好吧
现在才说这话,未免太晚了
“公道自在人心,当年孰对孰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即便让你打回三十三重天又如何莫说以你目前残存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就算真的能让你侥幸灭了当初幸存下来的那些大能,”
面对金蝉子的愤懑,大势至冷静异常道:
“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