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晃掉了满身的儒雅,只剩偏执与病态。
他透过玻璃窗,打量着楚西见,疲倦的脸上带着惊讶,定定看了她好一会。
才道,“苏慕把你养得很好。”
楚西见神情冰冷,语气淡漠,“是啊,因为他是正常人。”
“正常人。。。。。。”楚宁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问,“你和他在一起了?”
“是。”
楚宁哑然沉默。
相比从前的疯狂,牢狱的折磨搓掉了他身上大半的锐气,像垂暮之年的人。
毫无生气。
“找我来干什么?”楚西见受不了这样古怪的气氛,主动开口问道。
楚宁抬眸,眼里带着血丝,“我死后,你是我的遗产继承人。”
别看他常年周游国外,看似闲云野鹤,但到底是律师出身,又精通计算,光是参与投资的连锁酒店就有五家,每年坐享分红,收入都十分可观。
“我不能接受。”楚西见直接拒绝。
她要这些钱做什么?
这些年,她想听到的,不过是他的一句道歉。
楚宁笑了,笑容苦涩,“西西,你都不问问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谈到死?”
楚西见避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别处,眸子里带着浅淡的恨意。
好端端?
是啊。
他的处境还真是这样,除了身体残疾,在里面的待遇应该不会差,毕竟有楚老太太在外面走动关系,妄图把她儿子捞出来。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金钱可以买到一切,尊严、自由,只要攀上关系,给得足够多。
无期又怎么样?
他依旧会有走出来的那天。
楚西见突然觉得很无力,她还是高看自己了,年少时的阴影一直伴随着她,只要他拨动触角,她依旧会觉得如置冰窟。
半晌。
她带着浓重的恨意,道,“因为,我想让你死。”
什么相忘于江湖,那都是扯淡。
有些人的伤疤,在时光里慢慢愈合,而有些人的伤疤,在时光里逐渐溃烂。
十五岁的那个暴雨夜,是她这一生的疤,表面看着平整,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是脓血。
楚宁愣了几秒,随即,垂下眼眸。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