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见他这般,只道:“看你这点胆子。这桩事情京中早已经暗暗传开了,不然太子被废得莫名,朝中大臣可会轻易松开放过皇上。”
她说着顿了下,“我还听人说,皇上所中之毒是慢性毒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时日了,是也不是?”
于峰点头。
廖氏叹了口气,于峰哪里都好,就是脑子里面没有一点弯弯绕绕。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她耳提面命,只怕他也坐不上那禁卫军统领的位子。
“宫中情形我是不知道的,只这慢性的毒药最为要命。如今皇上是无碍,可是依着我看定然会影响寿数的。加上柔妃之前没了,皇上对柔妃素来不喜,这些年来柔妃家人都外放出京。”
“怎么又说到了柔妃?”于峰皱眉,“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莫要跟我说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听着头疼!”
“你且仔细听着!”廖氏几乎恨铁不成钢,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幼弟就算了,相公也是这般。她一颗心两边计较,只怕要短命。
这般想着,廖氏喝了口茶。
“皇上给柔妃哀荣是为了提高昭王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皇上为何在柔妃去世之后突然对昭王改变了态度,不过依着我看日后那把椅子,昭王坐上去的可能性更大些。”
“不管是论嫡、还是论长,都跟昭王没有半分关系,夫人怎么会突然看好昭王?”
“睿王一年多前被皇上关了紧闭,为的就是与昭王起了争执,伤了端王。如今看似被皇上重用,在这京中也顺风顺水的。只我猜测,他原本就是留给废太子练手的。只可惜,废太子沉不住气,自毁前程。”廖氏皱着眉头,“端王就不用提了。皇上对废太子半分不留手,说圈禁就圈禁了。他与废太子一母同胞,如何会再让他当上太子。”
“为何不会?他们毕竟是两人……”
“你啊!端王当上太子,甚至坐上那把椅子,然后再把毒害皇上的废太子放出来不成?”廖氏白了于峰一眼,“你且老实听着就是了。”
“昭王早些年不得皇上喜欢,这都不算什么。只要如今皇上喜欢就好了,再看如今他行事,小弟的事情说是被他牵连,然而实则与他没有多少关系。纵然是我,心中嫉恨也嫉恨那几个御史,还有他们背后的人。”
廖氏说着叹了口气,“偏偏是昭王出来收拾了这个烂摊子,帮着小弟打点前程。这看他这份手腕,再想想他这么些年来韬光养晦,一朝出头就迅猛不可及。我笃定他会趁着皇上对他喜爱的时候,站稳脚跟。”
见于峰还是皱眉不语,廖氏也懒得再多说,只道:“老爷回头寻个机会请昭王殿下一同吃酒,好好谢他一下。最起码,也要让昭王殿下知道,你记得他的好了。”
“这是自然的。”于峰点头,应下了这事儿。
之后几日,他寻着当值的空挡见着了沈钺就立刻把这桩事情说了。彼时廖或君已经离京,沈钺听着他说一并喝酒就笑了,道:“那我等着于统领,等着你交班了咱们一并去喝上一杯。”
于峰见他爽快,立刻笑着应了。回头交班之后果然就在出宫的时候看到沈钺宫外不远处等着他,他上前打了个招呼,两人就一并慢悠悠骑着马去喝酒了。
这两个人来往得张扬,宫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不多时睿王和端王就都得了消息。而比他们更快得到消息的,当属宫中的皇上。
“皇上,此事……”
“不过是一并喝个酒而已。于峰的为人,朕自然是信得过。”皇上摆摆手,让传信的人退了下去。一旁伺候的金公公暗暗把这桩事情记在心中,这会儿上前给皇上换了一盏新茶,笑着道:“于统领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他的为人皇上自然是清楚不过了。”
“不止是他,子昭的脾性我也懂。”皇上笑了笑,见金公公面露不解,就道:“说不得,明日早朝就又有好戏看了。”
他说着掩唇咳嗽了两声,金公公连忙端了茶水送到他唇边,回头又取了止咳的药丸送上。
皇上吃了药丸,半响才道:“朕这身子,还是不比之前了。”饶是悉心调养,却也难以再回到巅峰之时了。每每想到此处,皇上心中就升起一股恨意。
沈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