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原本我就是舞姬出身,若不是皇上宠爱,哪里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只要能够博得皇上一笑,纵然是当众再跳舞也无妨。”
主仆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沈钺扬了扬眉,压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这才转身朝着皇后宫中走去。
皇后宫中如同落樱所说,沈钰和沈铬都在,沈钺到场的时候殿内说话声顿了一下,然后才是宣他入内的声音。他脸上再不见半分的阴郁,对着皇后和太子等人也是毕恭毕敬。
皇后让他起了身,这才笑着看过去。
“早几日你来宫中请御医,本宫想着昭王妃腹中是你第一个孩子就准了。之后又想着只让御医过去看看怕是不妥,原本是想着让应嬷嬷跑一趟把人接入宫中养胎的,却不想情况竟然比本宫所想还要严重些,昭王妃竟然是不方便挪动。”
“让母后挂心是儿臣的不是,原本顾氏也当一并入宫谢过母后那日关怀的。只她如今尚且需要卧床静养,临行之时特意交代儿臣,要谢恩,另外也要请罪。那一日她不争气,辜负了母后一片慈爱……”
“这说的是什么话了。只要你们夫妻都好好的,我这边也就放下心了。”皇后笑着说:“你入宫这般早,怕也是想要陪陪柔妃了,既然已经在我这边请了安,就去柔妃那边坐坐吧。”
皇后这边此时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他的,费了那么大的心力,结果最后沈铬还被皇上责备了一番不少,又丢了一个手下。这手下自然不会是他特别重要的人,然而这般行事却是很有可能让沈铬底下的人对他心生不满。
这人与其他在庄子里被抓的人不同,可是被沈铬亲手给放弃了的。
而皇后原本想着趁机打击他,甚至控制叶姝的。却没有想到,叶姝竟然全然不给面子,她派去了人又如何,叶姝死咬着牙说动了胎气不能挪动,最后那些人还不是无功而返了。
两边都落空,皇后一派此时自然是不愿意见到他的。
不过,柔妃也不见得多乐意见到沈钺。对于之前的事情,她早有耳闻。然而看到沈钺的事情态度也是冷冷淡淡,没有半分的关心。
她只略微与沈钺说了几句话,就丢他一人在偏厅,自己该换衣服换衣服,该吃药吃药。
幸而,中秋宴开始的早,沈钺只在柔妃处独坐了小半个时辰,母子两人也就一并出门赴宴了。靠近柔妃身侧,沈钺不由皱了皱眉。
“母妃这些日子一直在吃药?”身上的药味连脂粉的香味都几乎压不下去了。
柔妃扭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只管着你媳妇就是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尚且用不上你关心。”
沈钺被他这般一说,也就懒得再开口了。他们母子情分原本就薄,此时再多言也不过是让柔妃嘲讽他虚心假意罢了。
回头去御医院中,问问负责的御医也就是了。
这般想着沈钺在宴席上难免有些走神,连着落樱上场时都没有太注意到。
“表哥,表哥!”戴蘅在一侧偷偷叫了沈钺两声,见他转头这才略微侧身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觉得,今日樱嫔娘娘看着格外跟表嫂像……”
这两人原本就有些像,当初在顾府寿宴上因为这桩事情,戴蘅还跟曹欣悦呛过声。只不过,这两人平日里装扮和穿衣的风格全然不同,因此除了当初同桌的几人直到这桩事情之外,并未外传。
可是,在戴蘅看来,这两人平日里只有四五分相似的话,今日最起码是有七分相似了。
沈钺见状回头看向正中跳舞的落樱。落樱之前见的时候颇有些不同,妆容应当是特意改变过的原因。然而,这种妆容的改变却又跟她跳舞无关。
他见过落樱第一次入宫献舞时的模样,妖艳动人,媚眼如丝。
而今天的落樱,不能说刻意打扮的像叶姝,却真的是多了几分相似。这妆容是特意做给太子的看的吗?想到此处,沈钺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拢,抬头看向了对面坐着的太子。
沈钰一双眼睛正盯着场中跳舞的落樱,几乎是片刻都没有移开过,全然被落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看着沈钰这般模样,沈钺的手越发收拢得紧了。
沈钰果然对叶姝存了别样的心思,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落樱知道这点,而且还利用这点去引诱沈钰。原本他还怀疑过落樱凭什么本事引诱向来自持的沈钰失态,甚至做出有辱后宫妃嫔的事情。
如今,他却是有些明白了。
难怪有几次遇上落樱,他都会有种诡异的熟悉感。沈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因为落樱的装扮改变了,而随着她妆容的改变她整个人都越来越跟叶姝相似。
恰在此时,场中落樱动作猛然一顿,整个人如同花一样轻轻下腰,而她的目光正好灼灼看向沈钰。
沈钰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烈酒如火,一瞬间点燃了他内心最为阴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