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落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抓着裙摆,因为太过于用力的缘故关节处已经泛白了。巧燕在一旁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由道:“王妃,不若奴婢去街面请来一个靠谱的大夫吧……”
只看叶姝这般模样,她隐隐有些担心弄假成真,最后真动了胎气却来不及请大夫。
叶姝也知道轻重,更何况腹中此时确实已经隐隐作痛了。听到巧燕这般说,她也不阻止,只点头道:“去吧。”
巧燕连忙叫了院中的婆子,吩咐下去连带给了一个足足五两的荷包。
叶姝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用力的在胸口跳动,全然不符之前吩咐卫戍的时候镇定的模样。庄子中寻出来了一套龙袍,虽然已经被卫楚销毁了,可是有一套难免就会有第二套。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把赌注都压在龙袍之上。
万一卫楚他们寻到龙袍之后就放松了警惕……
叶姝深深吸了两口气,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猛然停了下来。
她只能祈祷布局的人没有想到这点儿了!
而此时,东宫之中听完匆匆寻来的沈铬所说的话,沈钰脸色变了几次,最终在沈铬忐忑不安的表情下猛然站了起来。
“大哥!”沈铬立刻跟着站了起来。
沈钰沉声斥责:“胡闹!”说罢直接朝着门口走去,沈铬立刻追上去,“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虽然局还没有完全布好……”
“你当那沈钺是好对付的吗?要是这点手腕就能要了他的性命,我何必一直忍着不对他动手。”沈钰手落在门上,回头看了沈铬一眼,“当初他求到母后跟前,以蕲州一案要挟强娶了顾氏的时候,我就要他好看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总不能看着他越发得意起来!”沈铬咬牙切齿,“内务府的差事不算什么,只那一日父皇偶尔提及,像是准备把吏部交由沈钺来管!”
吏部掌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怎么能够落入沈钺的手中?
“他不得父皇喜欢多年,要不是当初我遇刺受伤,睿王那个白痴在父皇跟前露了端倪,哪里就轮到他冒出头了!”沈铬越说越是恼怒,“当初都当是睿王对我下手,如今想来最终的得利者却是沈钺。哥,不是我小瞧他,恰好想法,我就是怕咱们再小瞧下去,他就要爬到咱们头上耀武扬威了,这才准备先下手为强。”
“可是,这一手也太过于外露了。不说旁的,只怕父皇都不会信。”沈钰眉头依然皱着,“栽赃陷害的手腕太明显了。”
“要是旁人,父皇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偏偏是沈钺,你觉得呢?”沈铬倒是自信满满,“父皇厌恶沈钺多年,他这两年算是崭露头角,平心而论,父皇对他却还是苛刻。若是你我,或者是睿王,只做的那些事情父皇给的赏赐定然不止如此。”
这点儿确实如此。
沈钰松开了手,回头看着沈铬。
“饶是如此,父皇对他也是不喜。不过是觉得他得用而已,也是他行事小心,这才没有被父皇责备。”
“所以,我给父皇了一个责备他的借口,不是吗?”沈铬笑了起来,沈钰皱眉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
两兄弟对视了片刻,沈铬才收敛了笑容。
“哥,不管这个计划是不是莽撞,如今我昨夜派过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此事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一晚上了,你可曾想过也许你安排的东西已经被沈钺发现了?”沈钰皱眉,“此时你再跳出来,岂不是直接告诉了沈钺你想要对付他?”
“难不成不跳出来,沈钺就不知道是我对付他了吗?”沈铬皱眉,“太子殿下若是真不愿意出面的话,我一人去找父皇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抓住了书房的门,准备拉门出去。
沈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我如何会放任你一个人去冒险!纵然是父皇责罚,也有我与你一并!”
“放心,这次会被父皇责罚的,只有沈钺一个人。”沈铬信心满满地开口。
沈钰在心中暗暗摇头,却还是顺从了沈铬的意思。就如同他之前所说的,沈铬与他是一母同胞的弟弟,纵然此事他从未掺和过,只怕在父皇的心中也是不信的。说不定反而以为是他暗中撺掇了沈铬当出头鸟,到时候沈铬这般作为就不止算计了沈钺,而是连他一起算计了。
一石二鸟!
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沈铬无意为之,还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