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帝陛下。”说着,众人都缓缓起身。
“黄锦,给徐阁老搬一张椅子来。”
“是,陛下。”黄锦闻言,又挪动脚步,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徐阶的身后:“徐阁老,请坐。”
“谢过陛下。”徐阶说着,慢慢的坐下身去,不过,他也只是半个屁股沾着椅子,想那严嵩,八十多岁了,为皇帝亲信那么多年,坐椅子都不敢满满堂堂的坐下去,徐阶刚刚上台,对于这种事情,也是不敢有过多的僭越。
“众位爱卿,今日一道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陛下,这个是裕王殿下所上的奏章,裕王殿下要为罪臣胡宗宪求情开罪,我跟众位同僚,商量许久之后,也没有一个章程,想着只能等着陛下圣断,后再送由司礼监落红。”徐阶缓缓说道,而后,便将怀中朱载坖送上来的奏章取了出来。
朱厚熜没有接着徐阶的话往下说,反而看向了坐在下面的裕王朱载坖询问道:“裕王,还有此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以此来向这些大臣证明,朱厚熜上书求情,完全是因为感恩胡宗宪为大明朝做出来的功绩,跟自已授意可没有关系。
当然,这种伎俩,殿中的大臣都清清楚楚,但该配合演出的还是要配合。
朱载坖站起身来,转身面向朱厚熜:“是,父皇,确有此事。”
“胡宗宪在嘉靖四十一年,就引得朕法外开恩,对其赦免,才过了两年多啊,这又出事之后,朕很是生气,本不想在赦免与他,可没成想,朕的儿子,还在念着胡宗宪对我大明朝的功劳,依然为之求情。”
“来,你去接过奏章,念一念,我看你说了什么,是否能够为胡宗宪争取到朕的赦免,以及众位臣工的支持。”
“是,父皇。”
朱载坖说着便走向了徐阶。
而徐阶朝着朱载坖微微点头,后便将手中的奏章双手递给了朱载坖,态度很是诚恳。
朱载坖接过奏章之后,略微有些紧张,他深吸口气,而后开始展开奏章。
“陛下圣鉴:儿臣敬奏陛下。”
“今有胡宗宪者,虽被指贪墨军需、与严党勾结,且有与赵文龙送礼苟且之事,然臣冒死进言,其情实有可察之处,其功绩亦不可没。”
“想那胡宗宪,久居东南,直面倭寇之祸,其肩扛之责任何其重大,所临之困境何其艰难。”
“然其智谋超群,勇略非凡,以坚韧之意志,统兵御敌,筹谋策划,身先士卒,引领众将士浴血奋战。每战必先,亲冒矢石,历经无数恶战,方使那东南之地渐归安宁,百姓得以免受倭寇之扰,安居乐业。其于社稷之安定,百姓之福祉,实有大功,此乃不可磨灭之辉煌成就。”
“且观其过往,于抗倭大业,殚精竭虑,耗尽心血。募集壮士,训练强军,打造坚船利炮,皆为保我大明海疆之安全。”
“其用心之良苦,努力之不懈,众人皆有目共睹。若仅因些许指摘之过,而全然不顾其赫赫之功,岂不令人心寒,亦恐寒了诸多臣子为国尽忠之心。”
“其更有举荐戚继光、俞大猷等忠勇之士之举,此等良将在其慧眼识珠之下,得以展其才华,为抗倭之战立下汗马功劳。戚家军之威名,俞家军之英勇,皆为我朝之荣光,而此皆赖胡宗宪之伯乐之功。若失此等贤才,又何来今日东南之安稳?”
“嘉靖四十一年陛下所赦之过错,与今日之罪,乃是同罪,儿臣以为,不应严惩,胡宗宪虽其或有行差踏错之处,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念其于国之巨大贡献,可否予以宽宥,令其戴罪立功,再为朝廷效力,以赎其过。”
“如此,既可彰显陛下之仁德宽厚,亦能激励群臣奋进,为朝廷鞠躬尽瘁。”
“儿臣朱载坖不胜惶恐,恭请陛下圣裁。”
“伏惟陛下垂怜,儿臣朱载坖顿首再拜。”
念完之后,朱载坖便将奏章重新合着,而后跪下身去,双手将奏章高高举起:“伏惟陛下垂怜,儿臣朱载坖顿首再拜。恳请陛下,再次赦免胡宗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