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静静呆立在原处,只是……真的很可惜,未曾见到容陌,未曾告诉她,其实……莫阿九的心,早已没出息的软了。
只是……可惜了……
头顶,雨声阵阵。
许是淋了太久的雨,许是身上的伤势作祟,莫阿九蓦然觉得……意识,越发的游离。
……
身后,方存墨望着女人瘦削的背影,这个时候,她却依旧什么都不说,一抹目光都不曾分于他!
从一开始,他便知晓,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晓,这个女人眼底能看见的男人,唯有一个容陌罢了!
他看着她强撑着朝那里走去,看着那些狼群对“食物”的虎视眈眈,看着她身形越发的游离。
他仿佛,看见了那一日,站在城楼之外,望着她坠落城楼,一袭红衣躺在地上,双目死寂,脸色惨白。
那日,他对她伸手:“随我去吧。”
“去哪儿?”意识游离的女人这般问着。
“一个赋予你重生之处。”
于是,那瘦骨嶙峋的手,放入了他的手中,他在她眼底,看清了她对重生的渴望。
“啪--”远处,似有细微的声音响起。
“主人,莫姑娘昏倒了。”周围,手下轻声报备着。
晕倒了,方存墨缓缓抬眸,躺在那里的瘦削身影,莫名与记忆里,城墙下那一抹红影重合,她满心信任,将她的命交付了出来。
他承诺的,赋予她重生,却终是……负了。
群狼,已然接近,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方存墨心底却陡然惶恐起来:“将她带回来,快些!”他厉声命令着,声音嘶哑的吼着。
黑衣人惊诧了,本立于枝丫之上的二人,匆忙跃下。
唯有方存墨身侧之人,望见主人的双眸,似泛着微红。
……
莫阿九终究再次回到了那个木屋,脸色惨白到近乎透明。
许是淋雨太长时间,她的高烧迟迟未曾褪去,始终昏迷不醒。
床榻旁,方存墨安静坐着,没有看床上女子,只双目复杂望向窗外。
他……心慈了。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这是他从小被灌输的观念,而今……却似乎被冲击的支离破碎。
窗外,依旧凉风阵阵。
“咳咳咳--”床榻上,陡然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声。
方存墨缓缓转眸。
“多谢方大人救命之恩了。”女人的声音尽是嘲讽。
莫阿九不懂,这人分明要她的命,而今又为何将她救回?看她这般狼狈,当真很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