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余归晚的声音,此刻听来万般阴森,却又似带着几分开阔之意。
莫阿九得意挑眉:“这便是你挑剔我如花似玉样貌的代价!”
话音落下,她便望见,余归晚的眼神似在一瞬间冷凝下来,可是……却又似并未看着自己,而是看向她的身后。
心,突然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蝉。
此地不宜久留。
此刻,她的脑海,只有这几个大字。
转身,便要迅速离开此地,却未曾想,刚待转身,身后人似未曾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同样被惊了一下。
“啊……”膝盖受伤,莫阿九几乎立时轻呼一声。
“伤到了?”身后,男子几乎立时扶住了她的肩膀,动作分外小心。
好生温润的嗓音,好生俊逸的男子。
莫阿九的心,却蓦然被冰的颤了颤,几乎立刻,她躲开了男子的搀扶,想要离去。
“而今……阿九连见都不愿见我了吗?”身后,男子的声音似带着隐隐失落传来,扶着她肩膀的手,并未松懈半分。
莫阿九背影一僵,终究还是故作平静转身,勉强轻笑一声:“方大人,好巧,今儿个是哪儿阵风,竟然把您吹来了!”
“不巧,我一直在找你。”方存墨只淡淡道了一句。
“方大人找我作甚?”莫阿九无辜睁大双眸,“你也知,我如今跟在余公子身侧,总有千万事要学,便先行告退……”
“随我去个地方吧。”方存墨只消一眼,便已看穿了她的谎言,手下力道越发坚决,丝毫未曾松懈。
莫阿九声音微顿,笑容却还是扯了出来:“不用了,方大人,天色已晚,我要归家了……”
“归哪个家?”方存墨陡然问着,声音严肃下来。
莫阿九却被他问的僵住了。
是啊,归哪个家?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家?
三年前,她的家,已随国灭,她不过……前朝遗孤罢了。
“阿九,我带你回家,可好?”方存墨的声音,蓦然温柔下来。
“我不……”
“随我回去。”方存墨的声音坚决,他转眸看向余归晚处,“余公子,阿九,我定要带走的。”
余归晚听闻,却只不耐烦挥挥手:“莫要忘记带回来便可!”只要不是容陌,他倒是丝毫不曾担忧。
莫阿九目光陡然诧异,这个男人竟这般随意将自己送人!
可眼下,木已成舟,她最终只得随在方存墨身侧,几乎被半胁迫般朝着他的轿撵处行去。
方存墨走的分外缓慢,似在迁就她的伤势般,他的轿撵如他人一般,低调的玄色,丝毫不像这京官之轿撵。
轿内一片寂静,前方马蹄声哒哒。
莫阿九偶掀开轿帘,只一眼,便已呆住。
新君初登帝位之后,京城之内未曾有过多改变,可……驸马府,却终是被拆除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