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瑧睡眼稀松,陆厌俊美的面庞在视野中都变得有些模糊,听见“休息”两个字,他再也撑不下去,轻轻“嗯”了一声,便彻底放松。
整个人依托背后那只强而有力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不到三秒,呼吸变得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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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舱内置的淋浴间空间都很小,硬挤两个大男人,行动起来是一点儿都不方便,而且里面洗漱台什么的也没有配备,除了几个挂钩,就墙上一个可拆卸喷头。
还得陆厌自个儿从虚神空间里拿了一把椅子出来。
他将林瑧抱在怀里,拿下喷头试了试水温,觉得不烫不凉了,才缓慢而细致地冲刷起来。
一缕一缕的热水温柔掠过,原本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痕变得有些深了,现在被热水一烫,颜色再次变得鲜亮,像是皑皑白雪上绽开的梅花。
因为吸收血源禁器时那些他还没搞懂的画面,本来没什么兴致,但是看着地面被冲走的热水……他眉头一拧,有种难以压制的烦躁。
就像是不管他在林瑧那里留下怎样的痕ji,总有一天都会消失一样。
陆厌扔了喷头,掐着林瑧的yao将他举起来放在了tui上。
林瑧太困了,陷入沉睡当中,完全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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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
雾海茫茫,明香号彻底被掩盖在白雾的另一侧,但那个神秘的斗篷少年,仍然在看着那个方向,多少让黑手海盗的首领感到一丝不解。
斗篷少年脸上和身上都缠绕着绷带,没人得知他长着怎样的模样,唯独露出一双银瞳和淡色的嘴唇,任何景致落在他的身上,似乎都会逐渐失色和黯淡,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作为一个有血有肉之人的温度。
便是多变的风,在碰到他时,也都无声地消弭。
连黑手首领康德,挨着他站久了,都感觉自已要被死寂和空茫感,活生生吞噬。
这个问题,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魂,好像不在这里,而是随着刚才的那一场战役,留在了前方那片海域。只有他自已清楚,斗篷底下那双同样被缠着绷带的手,死死地攥紧了。
猩红的血像一片片血花渗透而出,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你到底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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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他?
将林瑧重新洗了三遍的陆厌,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脑子里冒出了和头蓬少年如出一辙的疑问。
在货舱发泄一遍后,虽然现在清醒了,但那些被他当做是错觉和幻听的东西,并没有消失,甚至在清醒后,那些碎片化的东西,经过一番梳理,变得不再混乱。
那些画面,有些和自已原本的经历轨迹重叠,有些不是……
重叠的是他在遇到林瑧前,不重叠的,就是遇到林瑧后。
就好像,在他自已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已经走过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场雨夜便是分叉口。
为了表现自已沉迷谈情说爱的特征,他专门将顾晚秋和她暗恋的人一块儿抓了过来。
他是个疯子,他可以悲天悯人,换上另外一副面孔救人于水火,铲除奸恶,同样也能够为达成目而不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