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醒了!”
不知是谁喊了句,声音里带着惊喜和激动。
裴韫礼听说人醒了,紧皱的眉头松了些,深吸了口气,这才起身往里面去。
原本坐着的人这时候也都纷纷起身了,裴老夫人声音温和,朝着一旁的许嬷嬷道:“嬷嬷请吧。”
李纾宁动了动眼睛,好疼……
哪怕只是轻轻一动,浑身都疼,特别是脖子,牵连着脑袋也疼,整个人也昏沉。
屏风处传来动静,李纾宁眨了眨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感觉如何了?”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熏香传入鼻端,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落在榻上投下片片阴影。
李纾宁有些发愣的抬眸,眼眶带着点点湿润,艰难的微微仰着头看向男人。
裴韫礼看她怔愣的模样,眉眼低沉下来,沉声唤了太医。
“回驸马,公主已无大碍,只是这伤也得养些时日,平日也难免会疼痛,微臣开些药可缓解疼痛……”
男人坐在榻边的椅子上,侧目听着太医的话,男人的神色认真而专注。
“衡之。”
女人虚弱又轻灵的声音响起,裴韫礼微微愣了下,这才转过头看向李纾宁,脸上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裴韫礼并未说话,只静静的瞧着她,半晌后,才道了句:“临安,许嬷嬷来瞧你了。”
刹那间,李纾宁原本就苍白的神色似乎更加苍白了,她垂了垂睫毛,唇边挂起一抹虚弱的笑,看着裴韫礼的目光也暗沉了几分。
咽下已经到了唇边的话,心里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公主,娘娘听说您受了伤,心疼的紧,让奴婢来瞧瞧您。”
许嬷嬷上前几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心里也滑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她竟真的对自已下这么狠的手。
李纾宁垂下眼睫,听着许嬷嬷温和担忧的声音心里满是嘲弄,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涩。
她现下说不了太多的话,动动嘴便会牵扯的浑身都痛,李纾宁便轻轻点了点头。
原本早就想好了对策的许嬷嬷,现下看李纾宁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方才裴家人就不高兴了,如若此时她再继续,那便真的是不识好歹,明摆着说里面有猫腻了。
许嬷嬷朝着李纾宁使了个眼色,奈何对方就是不看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太医都说了李纾宁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屋里也不好一直有太多人,便都准备出去了。
“嬷嬷,公主已无碍,你也快回去禀告贵妃娘娘,好叫她放心才是。”
裴老夫人开始赶人了,声音虽温和,却也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若说许嬷嬷方才在外面如何大胆嚣张,不过是她觉得李纾宁一定会顺着她的话说,毕竟她是公主,旁人也不敢造次。
可奈何自李纾宁醒了后便一直不理会她,她也没法子,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走的时候,她瞧着满屋子的人,脸色比方才也是难看多了,待她回了宫,定要让贵妃娘娘好好为他们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