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沓照片,是这一年多来,他带着她到处游玩的照片,给她拍的照片。
两人一起走遍了许许多多的名胜古迹。在很多地方留下浅浅的足迹,青山绿水,雪山冰域,教堂田野……
席烁捏了一张乔西哭花脸的照片,嘴角不由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是照片的由来是有一次两人在英国的一个小镇上住过几天,有一天乔西在睡觉,席烁必须出去给乔西取点药,于是拜托隔壁的胖女人给留心一下,他很快就回来,五分钟。
谁知他刚走,乔西就醒了。不停地掉着眼泪与胖女人鸡同鸭讲,“席烁,不见了,不要我了……席烁……”“席烁”是他一再教她记住的名字,告诉她他的名字。席烁。
胖女人用当地口音的英语拉着她一再解释,席烁出去为她买药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乔西听不懂。
当他回来时,她已经哭红了的双眼,看到他,一瞬间愣住了,猛地跑过来抱着他,头抵在他的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抽噎着,死拽着他的衣角,始终不肯放手。
那样子,是委屈连带着撒娇,丝毫不加掩饰。
席烁心疼极了。
怎么哄她都哭,后来席烁拿着相机说:“拍下来给你看看,你哭的时候好丑,跟小猪似的。”当即拍下来给乔西,乔西一望,确实好丑,于是止住了哭声。
这会儿,乔西在海边玩了一天,累了睡着了。
他收拾好照片后,走到窗前凝视着大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陷入深深的沉思。
“席、烁。”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席烁回头,只见乔西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怎么了?西西。”席烁眉心溢出温柔的看着她,伸手捏了一下她嘟出的嘴唇。像个孩子一般微垂着脑袋。
“我要睡觉。”
闻言,席烁笑了,每次只要她睡觉,他都要抱着她,今天只是把她放下就出来了,难怪她醒了。
“好,我们睡觉。”席烁打横将她抱起,乔西发出咯咯的笑声。
紧紧地抱着她,看着她沉沉入睡,他才闭上眼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其实也会惆怅,会难过。他刚刚在想,是不是拖的越久,乔西越不容易恢复过来。他杜绝一切她恐惧的,不能接受的,给她足够的安定与温暖。两年了,他带她看遍了他们所遇见的医生,和她说一些话,讲一些过去的事情,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懂。有时会泄气,当看到她露出笑容时,他又觉得这些不重要。
总之,他也很矛盾。
第二天早上,席烁为乔西洗好头发,吹干了,发现好长。乔西用手拨弄着刘海,拨到一边又回来了,再拨再回来,老碍眼了。乔西乐此不疲地拨弄。
“席烁,长。”乔西抬起白白的脸蛋拉着席烁的衣角,眨巴被刘海遮住的眼睛。
席烁放下吹风机,二指并拢,拉直她的刘海都可以盖往眼睛了,笑着说:“是喔,已经这么长了。”
乔西点头。
“那我给你剪掉,好不好?”她好喜欢让他剪头发,剪手指甲,剪脚指甲,因为他会很温柔很小心。
乔西点头如捣蒜。
席烁拿来剪刀和梳子,轻声命令,“把眼睛闭上。”
乔西乖乖地闭上眼睛,嗅着海风带着隐隐的咸味,听着剪刀发出的轻微“咔嚓”声,此时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微微的光感透过薄薄的眼皮,通红通红,很温暖,很幸福,温柔的触感,淡淡的薄荷香味,很浅很美妙像,像……席烁。
“席烁。”乔西在心里轻声呼唤。
席烁。
席烁,席烁……
“西西。”席烁慢条斯理的声音。
“老婆。”席烁有时会撒娇。
“西西。”席烁伤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