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马车已经快马加鞭,很快就看不见了,只有一阵被扬起的尘土。
“眼下,我虽然被指婚了,但是还有一段时日才出嫁,毕竟还要绣嫁妆和婚服,不若,这段时日,就让宁儿妹妹过来陪着我。再者,我和她年纪相隔不大,又都是小娘子,还有一些话题,她和我在一起,应该不会觉得害怕和孤单的。”
“你们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是你有所不知的,我将宁儿一个人留在沛丰县,请来的几个嬷嬷,只要银子,完全不管事,将宁儿折磨得太可怜了,所以,我才将她带回来。”
慕容谦自然不会将慕容宁送到忠勇侯府去,毕竟那边还有两个男子,再者,方璇玑需要准备大婚的事宜,很多琐碎的事情需要亲力亲为,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战王府和忠勇侯府当年十分交好,爹娘故去之后,又都各自有自已的使命,早已经不是亲如一家的情形了。
想到这里,慕容谦低声说:“璇玑,你也是我的好妹妹,今日你说的这番话,我收下了,十分感谢你对宁儿的照顾。只是,她的病情有点严重,你们不熟悉情况,或许还会被她抓伤,还是由我带回大都督府比较好一些。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大哥肯定又派人出来四处寻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对着方璇玑点了点头,准备上马车离开。
才走出几步,他的衣袖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第169章他算什么
慕容谦很不解地回过头。
“阿谦哥哥,你相信我的话语吗?”方璇玑放开了拉着他袖子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点了点头,慕容谦柔和地说:“自然是相信的,刚才我也说了,你对宁儿的一片心意我都懂,但是,我既然将她接了回来,自然会悉心照顾,你就安心做自已的事情。”
想了想,尽管知道方璇玑有自家爹爹和大哥的爱护,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成亲的事情,你拿不定主意的,多和忠勇侯商量,他年纪大见识多,自然有自已的见解,断然也不会看着你受苦。如若……你大哥也不能留在京都,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来找我。”
肯定是以她的家人为主,实在是他们离得太远又帮不上忙,他也会和大哥一样帮助她。
方璇玑热泪盈眶,皇上指婚,谁都无法逃脱,今日,慕容谦能够和她推心置腹说这些话,哪怕只是逢场作戏的假话,她都觉得无比感动。
更何况,她清楚慕容谦的为人,绝对不会说谎言来讨她欢心的。
她上前几步,踮起脚尖,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你要小心皇上。”
多的话,断然不能继续说下去,这个场合也不适宜说什么。
后退几步站定,她凝视着自已自小就喜欢的男子,笑着说:“阿谦哥哥,记住我的话,日后的路会很艰难,万事小心。”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慕容谦紧紧抿着嘴唇,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方璇玑离去的背影,想着她方才说的话,可见她是知道一些什么,或者说是忠勇侯对她说过什么,还是,她厌恶皇上的指婚,所以才以为皇上对他们都存有戒心,才让他小心一些?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边,黑沉沉的夜幕,滚着浓酽的暗色云彩,明天应该还是一个大晴天。
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好每一步,过好每一天。
回到马车里,慕容宁还在沉睡,这段时日,她受到了太多的惊吓,这次和他在一起,安心了许多,所以把缺失的瞌睡都补起来。
他就不信了,倒霉了那么久,怎么还会一直倒霉下去?
张沐辰在听雨楼接受其他纨绔的宴请,一个个阿谀奉承的,让他有点飘飘然。
“咦,八千两怎么还没有回来?不过是让他去酒庄取两坛最新酿制的梨花醉,去了就不知道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醉倒在酒坛子里了。”
八千两就是上次和张沐辰去画舫的小纨绔。
因为当时准备赎人的时候,其他人都是被要价一千两银子,独独面对他,慕容谦是这么说的:“对了,那个会跳瓦片舞的要八千两,毕竟,他的点子多、花样多,颇受主子欣赏,抬高价格是很值得的。”
其实,八千两很不喜欢这个绰号。
真是有点生气,毕竟这个绰号总是在提醒他那一段不想提及的回忆,但是,张沐辰这么叫出口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因为跳瓦片舞的时候留下的烫伤已经好了,只是,留在他心里的阴暗创伤一直没有结痂。
很快就拿到了两坛酒,八千两走得很快,想要尽快回到听雨楼去,免得惹得张沐辰不高兴。
从小巷子穿出来,经过嘈杂的人群,八千两一眼就看见了面对着自已方向的慕容谦。
他一怔,本想着避开这个可恶的北冥司的大都督,可是再定睛一看,站在慕容谦对面的,可不就是张沐辰的未婚妻吗?
哟,慕容谦竟然还掏出了帕子给方小娘子擦眼泪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一个是未婚的男子,一个是待嫁的小娘子,相约在这样的傍晚,泪眼蒙蒙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