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沈如云或许不会,但现在的沈如云对此,那是手到擒来。
窝在房间里给林元龙来了几下,又仔细擦了药酒,那身上的温度是肉眼可见的降低了。
沈如云离开房间的时候,王小丫担心的就要挤到屋子里头去看情况,生怕这二十来年都不做好的外甥女,会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做什么坏事。
“嗯,进去吧。”沈如云没有大声拒绝,平心静气地整理自己的袖子,声音淡得像是刚喝了一杯冰水,“你进去,你儿子的病就还要再多养一个月。”
王小丫的手已经搭在门上,耳朵里听到这话,那手是怎么也按不下去,好像是被抽走了丝,用不出半分力道。
她不想听这个外甥女的话,为了儿子又不得不听。
咬牙看向沈如云,那双带着少许皱纹的眼睛里已经染了年岁的浑浊,低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们,也不能拿你表弟说事啊!”
“你的表弟对你已经够好的了!你之前抢了他的钱,我要找你算账,他抱着我说你不容易,说愿意给你!不管怎么样,你的表弟对你已经用了心了啊!”
王小丫害怕儿子出事,更害怕自己害了儿子,她艰难地收回手,僵硬退到一旁的墙上靠着。
身子却无力地滑了下去,瘫坐在地,“如云,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来我们家了。”
沈如云站在那,目光落在院子里墙上挂着的背篓。
像是没有听到王小丫的哭诉,她对沈长冬说:“拿把小锄头,我们上山挖药。”
她抬脚走向那个背篓,对厨房里的大舅林田生嘱咐,“阿公和表弟现在都不能吹风,待会儿热水烧好,加入一点黄芪,阿公有精神了就给阿公喝。”
“我带长冬去山上走一趟,大概在中午的时候能回来。”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如云背好背篓,上山去了。
沈长冬听得满脑子都是浆糊,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出去。
走了几步距离,他迷糊的眼中多了更多的茫然,抬头见大姐已经离开好远,赶紧小跑跟上,“大姐,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如云‘嗯?’了一声,扭头看他,“你这个小傻子是听不懂?”
她刚刚那些话说得很明白吧,怎么会听不明白?
“不是不是。”那话说得清清楚楚,当然明白!
沈长冬好奇的是,“大姐你怎么会知道用黄芪的?你又怎么能帮阿公和表哥处理身体的?”
沈如云边走边问:“你不知道黄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处理阿公和表弟的身体了?”
“大姐!我不是傻子!”沈长冬有些不高兴,大姐居然真拿自己当傻子开玩笑。
噘着嘴走到她身边,有理有据地说:“黄芪我知道,以前我也吃过,但大姐一定是懂点什么,不然怎么可能进了阿公的屋子,大舅就不难过了?”
“还有表哥,也是一样的!”
这村子大多都是依山而建,走出家门没多少距离就能看到山脚。
这片山还算郁郁葱葱,五月的时间,山顶上一片翠绿盎然。
沈如云看向脚边还在努力生长的野草,随口说:“那不就得了?你知道我对阿公他们是一番好意的,这不就行了?”
“知道那么仔细做什么?”
沈长冬张嘴就要说出大道理,却在猛然间觉得:嘿,大姐这话说得真不错!他知道那么仔细做什么?
只要知道大姐是怀揣着好意不就成了?
他顿时轻松地挑起眉眼,嘿嘿傻笑,“是我想岔了,大姐做事情都是对的,我不该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