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善哪里就娇柔到连将这片蜡扯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将纸封住的这种蜡,叫做“褪梅”。
刚落到纸上时,它的蜡色通红,只要浇下时稍用点心思,便能让它的蜡印真如一朵绽开的红梅。
之后,随着蜡逐渐凝固,红色便会从花瓣的边缘开始慢慢褪去,直至完全变白,不留一丝残红。
而柳善手上的,看颜色,大差不差,应是封了四到五个时辰。
最少四个,但最多,也不过五个。
可那蜡要完全凝固、牢得让人拆不开,要等红色尽褪,需足足十二个时辰!
如今才四、五个时辰,蜡尚半软不硬着,稍使些力气,就能把它从中扯开。
周围的人也是……
全在虚伪着、惺惺作态。
明明她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没见过这种蜡封、不可能不清楚它此刻是软是硬,但谁也没有将这说出来。
尤为可笑的,黄缃儿的那个婢女,人高马大,轻易就能将蜡撕开,却还专门用刀去割……
在陆品月无人知晓的冷嘲声中,柳善展开了那张纸。
【延福坊
安翎巷
早不成
晚则迟
今朝正是保命时】
离柳善最近的司马小娘子最先看到了这五列字。因此,她也最早地感到了不解与失望。
这上面写得不清不楚,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明白……
“这算什么?”
她脱口而出。
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竟说出了声,脸马上就烫了起来。
小郡主却仿佛没有听到司马小娘子的声音。
看过解签的内容后,她转头看向柳善,轻轻问:“柳娘子,可解其意吗?”
“延福坊……安翎巷……”
柳善已经将这几个字默念过数遍了。
“我……”
她似乎头痛昏沉:“我应当听过这个地方,偏想不起……”
“就在东北角,自东往西第二街的最里面。”
冷不丁听到男子的声音,正因失言而沉浸在懊悔中的司马小娘子陡然被吓了一跳。
心脏剧烈地跳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刚才说话的人是太孙妃的堂弟,名字里好像有个“雨”字。
陆西雨待在亲兄长身边,就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直老实地连声“吱”都不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