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压住自己的心房。
裴适见她久久无言,也不开口,合拢了衣袍,朝着屋内的人儿开口说起了他本不愿说出的宫廷往事。
他的生父晏遂昌虽表面尊王,但实际上也对圣上赵贞的懦弱不满,背地里到处拉拢臣子,试图除掉赵贞。
一介帝王自然看了出来,明里暗里给晏遂昌提着兵权的事情。
那时,晏遂昌一见到他分外激动,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儿若是能与定北将军的嫡女成亲,必能掌兵权。”
裴适立在他面前,看着他夸张的说起圣上赵贞的种种不理智。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是晏遂昌的愚蠢保护了他自己半生。
倘若晏遂昌有半分智慧,早就死在帝王的刀下了。
当着裴适的面前,晏遂昌提了许多与定北将军结亲的好处,见他不肯,设计伤了他的腿,对外宣称是因为自家的六郎不愿为皇上赵贞看病,因此自己才大义灭亲。
众人深以为然。
皇帝赵贞深觉这办法可以铲除异己,平衡各方的势力,也将计就计。
“所以圣上将计就计,也牵了你与点珠的婚事?而你的母亲,还有我的祖父,他们生怕你不从,帝王的疑虑对他们从此产生,要牵扯出无数事件来?”
沈荔站在屋门后面,反问道,却也不敢说起别的。
“的确如此。”
上者有懮之,则须去其患以忠。顺而不避媚,忠而不忌曲,虽为人所诟,也必从之。生杀予夺,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裴适双腿刚愈,然而却站不了许久,话说到一半已然坐回了轮椅。
偌大的光影忽然一空,沈荔的心也跟着落了空,看着消失的光影直打鼓,“那你如何想……”
她虽这么问,但是心中已了然。
倘若帝王铁了心错点起了鸳鸯,他们没有办法来抗拒,毕竟谁也不敢猜测这位当权者的心思。
燕王赵亨筑墙纳臣,赵王赵贞却未阻挠半步,任兄弟赵亨建立燕国;而今,到了收网的时候。
对自己的同胞兄弟尚且如此,对臣子如何,自不须多言。
那她与裴适二人之间………难道就得趁此早做了断吗……
沈荔转身,倚靠着屋门,心中一凉。
裴适眉头微皱,轻轻叩门,“放我进来,我就说与你听。”
他说这话时,已然将手中的芙蓉木簪放到袖子里,看着面前五个圆形转轮忖思起来。
自从住在西跨院,裴适就将所有书房的锁换了一遍,都换上了白铜五环密码锁。
这件书房,也是如此。
锁上面有五个刻有汉字的转环,每个转环上都刻有五个汉字。
要想开锁,开锁人需要依次旋转转环。然而,只有特定的组合才能让锁鼻通过。之后需要再次随手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