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嘴再指指他的脸。
他笑了一下,有些故作镇定的样子,明明这时脸上已经染了红晕,他说:「臣永远都不会怪公主的。」
「真的?」我眯起眼睛。
我支起身子,与他凑得极近,热气在他脸上喷洒:「那这样呢?」
他下意识往后躲,我攀上他的肩膀,快速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柳长祺。」我深吸一口气,心如擂鼓,终于大着胆子问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许是我的问题太过直接,他只盯着我没有说话,眼中情绪暧昧不明,神色紧绷。
半晌,他才开口:「公主,臣自小身体不好……臣小时候便被诊断活不过二十。」
「谁说的!那绝对是庸医!」
「臣也没立过什么丰功伟绩。」
「但你是状元啊。」
「普通人考了状元应当是位居六品,臣被钦定为太傅只是因为臣父亲的原因。」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所谓的不敢就是怕自己死得早,又嫌弃自己没干出什么大事。
他握住我的手:「可自从公主对臣的身体十分关切之后,臣又觉得臣内心所犹豫的都不算什么。
「臣从前只想着做好太子的老师,好好过完自己这二十载,臣不敢也不愿让公主为臣难过伤心。
「但是公主日日叮嘱臣用药用膳,给臣送来补品,带着臣锻炼身体。连为臣把脉的大夫都说臣的脉象日趋平稳,气色也逐渐康健。」
「臣曾以为自己药石无医,」他淡然叙述自己的心事,最后认真而低沉地说,「却不想,公主便是臣的药。」
我承认,我这一刻疯狂心动。
我觉得我可以笃定地问了:「所以,你喜欢我?」
他摇摇头,掷地有声。
「公主,臣爱您。」
他捧起我的脸,轻轻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马车窗帘被风吹起时,我瞧见齐子修的马车从旁经过。
风同样吹起他的帘子,我看见他那张神色危险的脸,以及他对面小半个从窗口露出来的黑发与白发相间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