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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罗长史冷汗簌簌,连忙站起身,行了一礼,颤声道:“哎呀,上官黜陟使,这是哪里的话呀,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熊千年终于也不再沉默,站起身走近上官瑶环,打圆场道:“上官黜陟使,莫怪莫怪,这罗长史啊,口直心快,卢兄代理参军是我等一同商定的,且能说免去就免去,”说话间,熊千年转头对罗长史责怪道,“还不赶紧给卢兄赔个不是!”
罗长史一脸苦涩,虽有不甘,但还是从心地转过身,欲对卢凌风道歉。
只是,突然,一道茶盏碎裂声忽然传来,罗长史本就被上官瑶环吓得不轻,这忽然的声响险些叫他吓得跳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伏蝉正冷冷地注视着罗长史。
看着李伏蝉那冰冷的目光,罗长史的心如坠冰窖,李伏蝉的压迫力更甚上官瑶环,上官瑶环掌其官职升降,撑死了不过丢了官位,可李伏蝉的目光中,却隐隐透出一股杀气,看得罗长史心惊胆战。
苏无名赶紧道:“伏蝉,怎这般不小心,”说着转头看向熊千年,“刺史啊,这伏蝉不小心打碎了茶具,还请勿怪。”
熊千年哪里会怪罪,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李伏蝉站起身,冷声道:“熊刺史,打碎的杯盏,伏蝉稍后赔你!”
紧接着,目光如电,射向罗长史,吓罗长史一个机灵,李伏蝉缓缓起身,走到罗长史身前,那昂藏的身子似高山一般压迫而来,罗长史面容抽搐,心底一落再落,只听李伏蝉道:“罗长史,我阿叔乃狄公亲传,破案无数,而我亦是狄公后人,我都不曾言语我阿叔的不是,你在此大放什么厥词!”
不等罗长史解释,李伏蝉又道:“长史,仅次于一州之首,督刺史,行政务,理文书,如今,你们所谓的南州四子被杀,你等不思破案,未有作为,吊唁路公复之时,更是横加阻挠,若不是我等锲而不舍,此冤或永不见天日,如今,一时之困,你等竟阴阳怪气起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卢阿兄,怎么,大唐盛世,竟养出了你等这般尸位素餐,碌碌无为的官员嘛!”
这一番叱骂直接将罗长史骂的自闭,讷讷无语,而一旁的熊千年也是气的脸色涨红,忍不住高喝一声:“李伏蝉!”
“如何!”李伏蝉双目圆睁,毫不在意,立刻顶了回去,苏无名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到了李伏蝉身侧。
看着李伏蝉眼中的冰冷,和慢慢走到李伏蝉身侧的上官瑶环,熊千年呼吸一窒,终究将嘴中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那副满是怒气的脸色也是慢慢消融,渐渐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郎君,是我等唐突了,罗长史并非有意说苏兄的不是,这是案子没破,他心系南州四子,故而失态,还请勿怪,”熊千年赶紧扯了扯罗长史,罗长史也赶忙道歉。
熊千年又看向卢凌风,想了想,才道:“卢兄代理司法参军忠于职守,自是挑不出毛病的,罗长史也是无心,还请卢兄不要放在心上。”
卢凌风板着的脸早就在李伏蝉为他出头之际便已恢复了淡然,他径直走到熊千年身前,行了一礼,声调洪亮,不卑不亢道:“多谢熊刺史抬爱,代司法参军一职,请收回吧!”他卢凌风本就不愿受他人嗟来之食,彼时答应,也不过是希望为自己找一份营生,同时也是为了能破案,如今,主人家既然不愿意,他卢凌风何必舔着脸再在此位置上赖着不走!
卢凌风又回头对上官瑶环真挚道:“上官黜陟使,卢凌风辜负你的好意了!”
上官瑶环静静地看了一眼卢凌风,笑着摇了摇头,并无什么不满,见卢凌风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
熊千年面色僵硬,没想到卢凌风如此刚硬,竟直接自己辞去了官职,看了看上官瑶环与李伏蝉,见两人并无什么不满的神色,这才缓缓地舒了口气,笑道:“这,既然卢兄心意已决,那便依你,以后,卢兄在南州便得了更多的悠闲了,”熊千年又忽然想起什么,补道,“但这司法参军一职啊,给卢兄留着,哪日还想做了,随时与我开口!”
卢凌风嘴角撇了撇,也不曾开口。
场中的氛围总算缓和了些许,熊千年才终于道:“哎呀,对了,我南州最近啊,又有了件大喜事,本州乡贤谢公的两位公子啊,双双考中了进士,今晚要在湖心亭宴请宾朋,也请几位一同前往啊!”
熊千年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不忘提醒道:“别忘了带上裴侍郎的千金,一同游玩,可好啊?”
苏无名沉默了半响,他也早看这两人的嘴脸心生不喜,如今,挨了上官瑶环与李伏蝉的两顿骂,真叫人心生快意,这才缓声应道:“都听刺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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