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尉进了院子,左右环视,见四下无灯无火,便以为此驿馆内并无他人,便将裴喜君随意找了间房先关了进去,好巧不巧,正是那卢凌风待的房间。
卢凌风见人押着裴喜君行来,身子一动,隐匿暗处,拔出腰间的匕首,准备救人。
于都尉随行而至,遣散众人,目光淫邪,一把拉下裴喜君口中的缠布,可裴喜君却并无寻常女子般的恐惧与惊叫,反而面色沉着冷静,目光虽恨却无慌乱。
倒是叫于都尉面露惊讶,道:“你并不喊叫,还是很懂事的嘛!”
于都尉淫笑一声,看着眼前的美人,肚中那为数不多的墨水竟也在此刻用上了,“荒野生春色,月光照美人。我虽行武,但随口所吟的还不错吧!”说话间,放荡大笑,还想一把抚上裴喜君的面庞,却被裴喜君闪过。
卢凌风阴影之中,心中激荡,一股怒气直上心头,恨不得当场将这该死的于都尉斩杀,却担心伤了裴喜君,只得暂时忍住。
好在,那于都尉再无其他动作,只听裴喜君严声道:“你既为朝廷官员,平白劫持良善,就没有王法了吗?”
于都尉毫无愧色,反而得意道:“话不能这么说呀,这荒郊野外,我见你一个女子夜行危险,才请你上车,邀你同路而行啊!”
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卢凌风暗骂,心头更是火气,谁家邀人是缚绳塞口的。
裴喜君冷笑道:“我南下,你北上,何谈同路!”
于都尉继续强词夺理:“狭路相逢即是同路啊!你我旷野偶遇,也是缘分啊!”
卢凌风听得这般无耻言语,手中的匕首紧了又紧,整个手臂都气的发抖。
“住口!”裴喜君虽为女子,却巾帼须眉,毫不畏惧,“我带的那个人呢,他现在是死是活?”甚至,还担心着薛环的安危。
“他没事,我怕他走丢了,把他拴在车后了。”
裴喜君听得薛环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打量了于都尉一眼,冷声道:“你这样的人,竟也配当都尉!”
于都尉一脸无辜,仍恬不知耻道:“此言差矣啊,本官可不是不解风情的武夫,我有的是才华让你惊讶,你现在这好好想想清楚,稍后自然会有人请你道上房就寝!哈哈哈哈……”话音刚落,便大笑不止,走出屋内。
“这小女子纤弱的很,把门系死便可。”临走前,于都尉还嘱咐道。
而右厢房内,看着于都尉与裴喜君独处一室,上官瑶环担心道:“不去看看吗?那都尉绝非良人!”
李伏蝉宽慰道,“且等等,门未关,那都尉想来没我们这般好说话,他怎可能住进这厢房。”
果不其然,片刻后,两人便看着于都尉从房间走出,并差人将门锁系上。
上官瑶环轻舒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李伏蝉忽然轻声道:“不知卢阿兄在哪个房间,他应该也察觉到了这动静。”
“什么动静?”苏无名不知何时悠然醒来,看着成乙握着杖刀守护在床前,而李伏蝉与上官瑶环两人却猫在门前朝外看着什么,两一上一下,头几乎靠在了一起,看得苏无名直偷笑,到最后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两人齐齐回头,苏无名被盯的浑身一毛,为什么感觉,这两人的眼神都这般凌厉相像啊!驱散脑中杂念,待两人解释一番,苏无名大惊,“什么,喜君小姐被挟持了,卢凌风呢,他人呢?”
李伏蝉赶紧按下苏无名,低声道:“阿叔小声些,那群人还不知道我们在这。”说话间,耳聪的三人都细细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片刻后,苏无名才缓缓开口:“不知卢凌风在何处,可这喜君小姐定是要救下的。”
“阿叔宽心,我等既在此,定不会叫喜君小姐有恙!”李伏蝉早已拿出了幽兰剑。
裴喜君虽双手被缚,却依然试着逃脱生天,后窗被封,只得在门前折腾,只是,手不便,试了半响,却是徒劳无功。
泄了气一回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裴喜君一惊,待看清面容,一阵喜悦充满心头,语调不自觉地高起,“卢凌风!我没做梦吧!”声音雀跃,满脸的担忧顷刻一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