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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云坐在榻边,脚缩进被褥里。梁成烨见状,不由拧眉,“还是这样怕冷。”
“身子不好,何必去门口吹冷风接人?”
谢枕云笑道,“罔顾君臣之礼,会落人口舌的殿下。”
沉默许久,梁成烨仍旧蹲在他面前,忽而道:“你高兴么?”
谢枕云费尽心机就是要当太子妃,日后才能当皇后,自然高兴。
但他望着男人深沉的眼,偏偏要说:“不过是换个屋子,殿下何出此言呢?”
是啊,对于谢枕云而言,不过是换个屋子。
因为少年的心里,仍旧装着萧风望,那个死去的男人。
到底该如何,才能取代一个死人。
梁成烨闭了闭眼。
“那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我?不只是因为我最讨你欢心。”
“殿下说什么呢。”谢枕云低头把玩自己的指尖,“为何偏偏是你最讨我欢心,而不是旁人,这不是已经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了么?”
“殿下,该知足了。”他敷衍道。
“昨日父皇已让三弟入朝听政,领了刑部的差事。”梁成烨话锋一转,“今日户部侍郎就被他一道贪污受贿的奏折送进了刑部大牢。”
“他有意针对东宫,若日后枕云再遇见他,不必离他太近。我担心他牵连你。”或许是那日宴会上谢枕云特意问了那个男人名字,他总心有疑虑。
“针对?”谢枕云眨了眨眼,“可是我听说人证物证俱在,不算针对吧?”
“殿下也是,东宫的蛀虫这么多,还要旁人来替你清理。”他漫不经心道,“若是来日因为这些蛀虫不能顺利继承大统,殿下还如何让我做皇后呢?”
沉默半晌,梁成烨眉目微敛,颔首道:“我明白了。”
“我会听你的。”
“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殿下要留下来一起用膳么?”谢枕云又问。
梁成烨眸光微动,却还是摇了摇头,“户部的事,今日需尽快处理好。”
“明日。”梁成烨道,“我明日定来陪你可好?”
“殿下说错了。”谢枕云笑了笑,“并非我要殿下陪,而是殿下需要我。”
“……”
少年居高临下望着他,像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哪怕他是储君。
梁成烨喉结滚了滚,终是克制不住,俯下身。
他深嗅着那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香气,撑在身侧的手无声收紧。
他一直克制自己,与谢枕云保持婚前应有的礼数,从未有过亲密举止。(只是有婚约,没有实质关系,没有双向感情线,大婚不会顺利完成,审核求放)
可是从前呢?
梁成烨无可避免地想起,以前他瞧不见的地方,谢府被萧风望封锁的那一个月里,谢枕云是否会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撒着娇说自己被弄疼么?
说什么不介意,其实都快嫉妒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