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明所以,遂问姜富贵道:“小道姑,您这是何意?我有些听不太懂,是谁犯了错?”
“村长,我不是小道姑,不必如此唤我。”姜富贵倒也是不绕弯子,“方才,那个男子和我说,他有冤屈。而我呢,答应还他和他的家人一个公道。”
一听此话,村长随即变了脸色:“公道?还什么公道?是他,他杀了村子里九条人命呢,等于至少有九个孩子失去了母亲,这要如何分说?小娃儿你分明知道此人满手血腥,为何还要帮他说话?”
闻言,姜富贵眨了眨眼,笑的一脸无害,单纯地问:“若按村长所说,那他的孩子也失去了母亲,他又该如何分说呢?”
只是这短短一句话,别提村长了,在场的其他人脸色也都是一变再变,难看的紧。
当年参与过那事儿的人,该死的可都已经死了,没死的就只剩了……
短暂过了一会后,村长拱手抱拳,对着姜富贵和公玉凛栩作了个揖道:“还请公子和小姐明鉴,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那人的孩子,可是半人半妖的怪物!”
村长的言下之意,便就是黄磷的娘子,是妖物,否则她怎能生出半人半妖来。
所以,死了也是应当的。
“呵?”
姜富贵高挑一下眉角,意有所指:“听村长话里的意思,是认识那个男子了?”
村长的脸色又难堪几分,他在大声叫喝之前就认出了厢房门口的男子,他是黄磷。
几年前,黄磷举家搬迁来的溪尾村。
那时村里头男女老少,茶余饭后私下里没少议论,如此丑陋的男人,怎能娶得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呢?
而且,还能一举得男。
要知道,溪尾村里头,大部分人家都是生的女儿,有些甚至连着两三个都是生女儿,就是生不出儿子。
这年头,如果生不出儿子传宗接代,继承香火,那可是要被人耻笑的!
溪尾村连年生的闺女数量,比石墨镇其他三个临村数量全加起来还要多上些许。
因此,没少被其他村的人儿嘲笑,说溪尾村是女儿村……
于此,溪尾村里头不少人儿都嫉妒黄磷,更窥觊于他的娘子,尤其是她的美貌和肚子。
村长沉默不说话,某种程度上,他也是助长了此等龌龊之事。
“嗯,村长既然认识黄磷,那倒也是好办了。”姜富贵等了一等,见村长依旧不想承认的模样,自顾点了点头,转头和公玉凛栩道,“这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且都又是孩子们死了娘亲,我瞧着谁都像是受害人……我们即是管不了,那就还是报官吧!等着府衙亲自来查清事情的真相。反正,我们来的路上,人家府衙长说了,这溪尾村里死了人,要缉拿凶手。”
姜富贵说的非常直白,几乎是将溪尾村这些人的最后一道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现在,参与羞辱黄磷娘子和孩子的女子,活着的唯有剩了村长的儿媳。
她今夜没死成,全然是因为姜富贵出了手的缘故。
凭什么,别人家的要死了赔命,他村长家的就不用?